這話……算是一語中的。

人都不喜歡聽真話，尤其是這樣直擊心靈的，讓人聽著覺得分外刺耳。

他死死地捏緊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空氣分外安靜，顯得這聲音有些毛骨悚然，令人害怕。

他的眼睛都帶著嗜血的顏色，微微瘋狂的看著她。

他掄起了胳膊，看樣子是要打人。

她嚇得立刻死死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拳頭落下，帶著勁風，刮在臉頰上，生生疼著。

最後拳頭卻落在了身旁的桌子上，發出沉悶的一聲，嚇得她心頭一顫。

她趕緊睜開眼，看到他的手紅腫一片，甚至出現了淤血。

「你瘋了？」

她怒吼出聲，趕緊推開他的身子從桌子上跳下來，風風火火的來到卧室拿來了葯膏。

「你生氣打我就好了，你干嘛自殘？」「如果我打了你，我是不是更有病？你說的沒錯，我口口聲聲讓你尊重我，可是我好像自己都沒有尊重過自己。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存在是短暫的，不可能完全操控這個身體。我不知道那個廢物什么時候會回

來搶走這幅身體。在我出來的時間內，的確有恃無恐，任意妄為。」

「我都不尊重自己，又怎么敢讓你尊重我？」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笑的是那樣辛酸。

「我的確是一種病態，哪有人像我這樣見不得光。你們從小一點點長大，而我卻像是孤魂野鬼，又像是個影子，只能依附在那個廢物身上，我知道他的存在，可是他卻不知道我的存在，還真是可笑。」

「那你想要融入這個社會嗎？想要好好活著嗎？」

「我可以嗎？你不是說我有缺陷嗎？」

「嗯，缺陷很大。怕說了你不愛聽，又要自殘。」白歡歡溫聲說道，語氣柔軟了許多。

她給他上著葯，葯酒慢慢推開，一開始冰涼，隨後火辣辣的。

她塗抹的很仔細，也很小心，生怕弄疼了他，還一邊推一邊吹，仿佛能緩解他的疼痛一般。

她低垂著眉眼，輪廓柔和，這一幕深深刻畫在腦海深處，揮之不去。

「你說，我不會失控。」

他喉頭沙啞的說道，聲音是那么的低沉。

白歡歡聞言，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因為你不能像正常人那樣控制自己的情緒，你生氣起來，完全不計後果，你想要傷害人。上次丁影的事情，這次我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想要變成正常人，讓社會容納你這個人格分裂的患者，你就必須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做任何事情都不能莽撞，要心平氣和的去解決。」

「是不是我做到了，就可以代替那個廢物，生存下去？你也會接納我？」阿言期盼的說道。

這話……讓白歡歡沉默了一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不起……我也沒法讓你一直生存下去，我還是想讓溫言回來。」她說出了心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