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心血郁結……
而是第二人格主動放棄對身體的掌控。
沒有人可以逼他離開那具身體,除非他自己。
他明明那么想活下去,想自己的存在變得有意義,他還沒來得及證明自己,怎么可以消失?
她朝著門外跑去,可是身子太虛弱,畢竟腦袋剛剛被砸過,傷口都沒有痊愈。
小腿也被水晶燈的碎片刺的鮮血淋漓,一踩在地上就傳來鑽心蝕骨的疼痛。
沒走兩步,本已止血的傷口再次出血,很快打濕了紗布。
她最終,重重的跌在地上,發出砰地一聲。
別人光是聽到,都覺得疼,可她竟然不管不顧,竟然還想繼續爬起來。
醫生趕緊把她扶起來,強行按在床上。
「你現在不適合出去,你要接受治療,否則你很難痊愈。你傷到了小腿經脈,不好好躺著修復,很容易落下終生殘疾的。」
「你……你讓開,我要去見我的丈夫,讓開啊……」
她用力推搡著,可是醫生卻始終不讓。
最後,他打了一針鎮定劑。
白歡歡的意識越來越沉。
「讓開,我要去見我的丈夫……」
她終於願意承認自己的內心了,可……可為什么要阻止她?
再不說就來不及了,她想親口告訴他,她也愛他。
她不知道別人能不能同時愛上兩個人,她不知道這算不算荒謬。
但她不想自欺欺人了。
溫言,阿言,這兩個人到底有什么區別,其實……都是一個人。
一個深愛自己的人。
她在較真什么,非要區分他們?
她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說,可是眼皮很重,她想要張開嘴巴,十分艱難。
就在這時……她模糊之間好像看到病房的門推開了。
一抹熟悉的人影走了進來。
他的臉上掛著招牌式的壞笑,有些邪氣,抓了抓頭發。
「白歡歡,我回來了。」
這話帶著笑意,沉沉落入耳畔。
「阿……阿言,你回來了,回來了真好……」
最後,她陷入昏迷。
而自始至終,病房的門從未打開過。
而這邊手術室,醫生們已經全力搶救了,可是阿言的生命指數卻一點點降低。
象征生命的心電圖起伏越來越小,最後隱隱要歸於平靜。
機器……發出了滴滴聲。
醫生沉重的放下了雙手,道:「停下吧,宣布病人死亡。」
手術室內,燈光很亮,空氣很沉。
一切……都顯得太過安靜,只有儀器滴滴的響著。
醫生們轉身出去,正准備打開大門,宣布死亡的時候,沒想到身後蓋上白布的病人,竟然猛地坐了起來。
他大口喘息,看著刺目的光,神情有些恍惚。
這是哪兒?
醫生轉身,瞪大眼睛。
一連兩天,醫學的奇跡未免也太多了吧?
他覺得呼吸困難,身子又沉沉躺了下去。
醫生測量了下呼吸,發現病人呼吸急促,趕緊進行下一波的搶救。
「廢物,你轉身,我在你身後!」
「廢物,你四處張望什么,我叫你呢!」
溫言仿佛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周圍都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