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其實，我很早之前就知道，我要么做個善良的人，要么就做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我……沒有第三條路選。」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溢出，有些疲憊，更多的是痛苦。

「我從記事以來，就知道有人要害我，是我的兄長。即便有母親和二哥的庇護，我依然難逃幸免。我夾縫求生，被逼著血各種不屬於那個年紀的知識，只為了活著。我沒有辜負母親的希望，我很聰明，一學就會，舉一反三。」

「我精通於網絡，對金融頗有研究，但我只能藏拙。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有很多人在為我賣命，除非她們都死了，我才會暴露在人前。我不想讓他們死，所以我必須變得強大，力所能及的保護他們。」

「母親培養我很欣慰，他覺得我是難得的天才。我的心思其實很沉，我早已未雨綢繆，給自己留下了後路。但這後路……我寧願一輩子也動用不到。我拉攏傅卓，開拓自己的勢力，連夫人都瞞著。」

「我盡可能的真誠對待每一個人，我願意把我所有的戒備和私心都藏起來，我不想做惡人。哪怕這個世界一開始對我就是不公平的，我不喜歡爾虞我詐，也不喜歡凱特林。那個時候甚至在想，我要是不出生這個家庭，我應該很開心很幸福。」

「我每天都在勸母親選擇二哥，我不求名逐利，可是母親卻狠狠斥責我，說我沒出息，說我不想報雙腿之仇。」

「可報了又怎么樣？那個時候我人不人鬼不鬼，為了活著，一個男人卻偽裝成女人！這樣的活，又有什么顏面？我之所以沒死，是我還愛著二哥愛著母親。可母親，卻一點點把我閉上絕路。」

「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我就知道，我必須站在最高端，讓那些傷害我的人付出代價。後來二哥的死，也徹底讓我頓悟。哪怕沒有那件事，我也逃不脫屬於我的命運。」

「她們都是我的犧牲品，他們的死，促進了現在的我。那件事……對我打擊很大，但二哥……喬希的死，才是致命一擊。母親的目的就是如此，讓他們一個個為我的路鋪墊，成為我的墊腳石，讓我平步青雲，站在最高處俯瞰一切。」

「如今，我做到了，可很孤獨寂寞，上面也很冷。」

他幽幽的閉上了眼。

他這些話也憋了很久，今天總算是一吐為快。

他終究是眾叛親離。

許意暖聽到他沉重的話，淚水在眼眶里打滾。

刺激他的根本不是一樁兩樁，他就像是一個駱駝，滿滿的積累，最終被壓垮，再也站不起來了。

保持善良的日子太苦了，沒人珍惜，那他便要做世上最壞的惡人，讓那些逼自己的人，都嘗嘗後果。

讓他們明白，什么叫……自食惡果。

蘭斯、母親、父親、露西婭……

這才剛剛開始。

「做壞人……累嗎？」

她心疼的問道，紅著眼看著他。

他此刻明明很虛弱，卻還是勉力揚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比做好人輕松多了，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