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醒來後,就開始接手集團工作,這一次再也不是畏畏縮縮的保守主義,反而破釜沉舟,保持一貫的絕情狠辣,一如多年前的作風。
這一次,讓日京會社刮目相看,差點在陰溝里翻了船。
不止是日京川綾子,還有顧家眾人。
許意暖的頭七都要過去了,可顧寒州一直在處理工作,都不曾去季家一趟,甚至聽到季家就眯眸不悅。
他想要蹙眉,卻覺得臉部神經僵硬,最後只能揉了揉太陽穴。
暖暖頭七那一天,所有人都緊張兮兮看著顧寒州,可他卻像是無事人一樣,西裝革履,收拾好公文包,上了車。
「先生,是要去季家嗎?」
姜寒在前面開車,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跟在顧寒州身邊最長,了解他的喜怒哀樂,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如何一步步走來的。
他見過最無情的顧寒州,讓人聞風喪膽,手段狠辣,常常逼人破產跳樓。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毫無人性。
他也見過最溫暖的顧寒州,一腔熱情,百煉鋼成為繞指柔,脾氣好了起來。什么事情都講究原則底線,他本無底線,可自從有了許意暖後處處是底線。
因為,許意暖不喜歡的東西,他從來不碰。
這幾年,他老實本分,身體力行的做一個十全十美的好人。
承擔大任,保護無辜的人,不會讓犯人逃過法律的懲戒,自己也絕對不會走法律的灰色地帶,打擦邊球。
這幾年的顧寒州,無可挑剔,完美的就像是個神仙,人人都艷羨。
男人看了敬佩,女人看了瘋狂想嫁。
可現在……
姜寒清楚的知道,這是四年前的顧寒州。
沒有遇到許意暖的顧寒州。
一顆心就像是堅硬的鐵石,寒冰尚且可以融化,可是鐵石怎么融化?
「我不喜歡你們在我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那個女人的名字,我既然把她忘了,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因為她,我做任何事都束手束腳,日京會社明目張膽在我們的首都大展拳腳,而我卻被凍成這樣,簡直窩囊,傳出去讓人笑話。」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女人,一個月就能讓他們徹底滾蛋,哪里需要磨磨唧唧拖到三個月之久,還把自己陷入了僵局。」
「先生……」
姜寒聽到這話,心里十分苦澀。
如果是以前的先生,肯定不會說這樣的話。
要是從別人口里聽到,他肯定要跟人拼命的。
可現在,這么刻薄冷漠的話,竟然從他嘴里說了出來。
「幫我約日京川綾子,我對她很感興趣。」
他一邊低頭查閱文件,一邊淡淡的說道。
「什么?先生,你才剛剛喪偶,外面傳的沸沸揚揚,此刻約日京會社的大小姐,不好吧?眾所周知,她對你有想法。許小姐在的時候,她就肆無忌憚……」
姜寒的話還沒說完,顧寒州不耐煩的一拳砸在了車門上。
「閉嘴,我說過,我不想聽到那個女人。如果再有下次,你可以離開了。」
顧寒州抬眸,一雙眼沒有任何溫度,冷冰冰的看著他。
姜寒張著嘴,還想說點什么,卻又……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先生……真的變了,不,准確來說是回到了當初沒有牽掛,只有野心的時候了。
他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
開心是因為,他如果還記得許意暖,現在肯定傷心欲絕。
難過的是……
那樣深愛他的女人,他怎么說忘就忘呢?九泉下的許意暖知道了,該多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