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朝著她伸出手,但懸在半空又縮了回來,緊握成拳。
梨紗看到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仿佛一根錐子不斷鑿著心臟,最後鮮血淋漓。
她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渾身也跟著濕透了。
「你……你先出來,我讓人收拾房間。」
她沒有轉頭看他,怕他看到自己臉上的狼狽,淚水掛在睫毛上搖搖欲墜。
她推門離開,擦了擦眼角才叫人。
簡披著衣服坐在沙發上,酒店人員在處理衛生間。
他的頭發濕漉漉的,水滴落在身上。
他孤獨的樣子讓人心疼,酒店人員詢問他需要什么幫助,他卻一句話也沒有。
梨紗從他出來後就沒見到人,她一定對自己失望透頂吧?自己還算男人嗎?比不男不女更可怕。
有的人活著是為了安享人生,有的人是為了贖罪,那他呢……為什么存在這個世上,落得孤家寡人?
不出十分鍾酒店人員打掃完畢離開了,屋內空盪盪的。
他看著手機,好幾次想要給她打電話,問她去哪兒了,卻沒有勇氣。
就在他五味成雜的時候,沒想到房門開了,披著大衣的梨紗縮了縮腦袋,一下子感受到了屋內的暖氣。
「你回來了。」
他的眼睛瞬間一亮,站起身來。
「怎么沒吹頭發?衣服都濕了,怎么還在穿?我給你拿新的。」
她語氣輕快,帶著關心,仿佛剛剛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她拿了新衣服過來,讓他換上,可他卻扣住她的手。
「你去哪了?」
「我去給你買葯了,你凍了那么久,吃點感冒葯,喝點熱水明天好受點。」
簡聽到這話整個人愣住,他想過很多理由,但……從沒有想過這個。
他以為,她不告而別了。
畢竟,自己如此差勁。
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人已經被她推進了衛生間。
他看著干凈的睡衣,心頭滾燙。
他出來的時候,她也沖好了葯劑。
「趕緊喝了,我給你吹頭發,不然一會兒衣服還要濕,這么大人了,怎么都不會照顧好自己……」
她的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被他拉入懷中,緊緊抱著。
「你……」
她愣住。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他聲音格外的沙啞,甚至帶著輕微顫抖。
她聽到這話,心臟狠狠一顫。
在路上她很痛苦,但依然去為他買葯,她想過很多要欺負他的法子,出一出今晚的惡氣,不然自己白委屈了,可她從來沒想過要離開他。
她只想……陪他一直走下去。
「我不會走,見過皮球嗎?踢開了還是會滾回來的。」
她故作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簡聽著,心卻格外的疼了起來。
他乖乖喝葯,坐在沙發上任由她來吹頭發。
整個屋子,除了吹風機的聲音,聽不到別的。
等弄好一切,時間也不早了。
「你要回去睡還是在這兒睡?」
「我今天……是不是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