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牽著他的手出門,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紀年,他宛若樹樁一般站著,面色有些蒼白。
「哥?」
她有些震驚,他什么時候來的?
她快速朝他奔跑而去,觸碰到他的衣服,發現他的衣服早已被露水打濕,渾身冰涼。
她心突然慌了:「哥,你怎么會在這兒?你什么時候來的?」
「為什么……徹夜不歸?為什么不告訴我你來了這兒?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很擔心。」
「哥,我錯了……對不起,你別嚇我,你到底站了多久?」
「一夜,我等了你一夜,終於看到你出來了。「
紀年再也撐不住,就算鐵打的人,也承受不住一晚上的氣溫差,夜露很重,他也很冷。
一顆心像是掉入了萬丈深淵,無路可逃。
他的身子筆直的栽在了她的懷中,她近乎用盡了全部力氣,接住了她。
她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自己不能倒下,哥哥就不會倒下!
威廉趕緊上前搭把手,三人快速來到了醫院。
紀年生病了!
他身體一向很好,很少生病,每次她頭疼腦熱,都不會感染到他,體質好到讓人嫉妒。
可他突然倒下了,她的心瞬間亂了,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樣。
他一直高燒不斷,甚至都燒得糊塗了。
昏迷不醒的時候,卻一直喃喃叫著她的名字。
「紀月……紀月……」
「我在,哥,我在呢。你別嚇我,我不經嚇得,你是知道的!」
「紀月……別離開我,好不好?你要是離開我了,我可……怎么活?」
紀年喃喃的說著,眼睛竟然有些濕潤。
縫隙中,一滴淚緩緩流了下來。
紀月心臟狠狠顫抖,原來……紀年這么需要自己。
他也會哭。
她可從未看過哥哥哭。
母親去世的時候,他冷靜的牽著自己的手,從喪禮現場到送上墓地,全程他都沒有哭。
別人都說他冷血無情,親生母親去世,他竟然面無表情,一滴淚都沒有。
她知道,紀年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他習慣了用冷漠偽裝自己的情緒。
後來,他變了,他學會用笑偽裝,吊兒郎當的樣子,玩世不恭,花花公子,紙醉金迷。
他身上總是帶著一張又一張厚厚的面具。
再也沒有脫下來過,就算受傷了,她也不知道。
原來,強大如紀年,一直保護自己的紀年,也會疼!
她想到這,心如刀割,痛苦的埋下腦袋。
一直以來,都是哥哥照顧自己,什么時候,她也能照顧紀年。
威廉深深地看著這對兄妹,一時間心里也很復雜。
紀月如果知道紀年喜歡她,她該如何應對?
她會選擇誰?
他竟然沒有一點信心,覺得自己可以打敗紀年。
愛情在親情面前,實在是太脆弱了。
「放心吧,紀年不會有事的。」
他上前安慰,大手輕輕地撫摸她的秀發。
她再也忍不住,埋首在他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紀年也會生病,他也會哭,也會疼……他不是沒心沒肺,是我……是我把他想的太強了。」
「他其實一點不強,是為了我……才偽裝自己很強,可是……我卻什么都不知道。」「我這個妹妹……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