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是怎么活下來的,是我!我帶著你上學,我做飯照顧你,在你沒有生存能力前,是我陪在你身邊。」
「你的命,屬於我的,你有什么資格支配?用你的命威脅我,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紀年狀似發癲的狂笑起來,到最後怔忪的看著天花板,直覺的頭暈目眩,眼睛開始出現了重影。
他笑到最後,眼淚都快落了下來。
他一手撫養的小妹,以死相逼。
這算什么?
他不逼迫她,不作任何逾越的事情,他都不敢觸碰她的身子。
他充分的尊重她,可她當自己是什么,難道自己不是人心肉長的嗎?
為什么,可以如此傷害自己。
「咳咳……」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只覺得嗓子眼有些甜。
熟悉的氣息,他就著唾沫咽下。
「你如果敢死,我會讓你嘗到什么是代價。」
「你想要用什么威脅我?」
「所有人……你若死了,我讓所有人為你陪葬,直到我再也無法行動的那一天,黯然死去。」
他一字一頓的說道,字字狠絕,然後步伐踉蹌的離開屋子。
房門重重關上,她渾身無力,眼神空洞。
「咳咳——」
他以最快的速度下樓,咳出腥甜。
血……
就在這時,他覺得鼻頭溫熱,觸手一摸,全都是血。
他還想上車,但最後眼前一黑,他再也看不見,直接栽倒在草坪上。
很快就被路過的人,匆匆忙忙送到了醫院。
紀年昏迷了足足四個小時,夜深人靜清醒,醫生滿是沉重的告訴他。
「癌症晚期,病發應該一個月前,擴散的非常快,你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是嗎?」
他靜靜地看著診斷書,竟然有種想笑的感覺。
他眼角沁出溫熱的液體,他平靜的擦拭。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做好准備吧,我們……也無能為力了。」
「也好,我現在能出院嗎?」
「如果你接受化療的話,或許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不用了,我活的夠長了。」
他淡淡的說道,然後將診斷書丟進了垃圾桶,頭也不回的離開。
醫生有些震驚。
在這個螻蟻尚且偷生的年代,每個人活的都不容易,但還是堅強的活下去。
可紀年年紀輕輕,竟然從他嘴里冒出一句……
我活的夠長了……
他今年才二十九歲啊,人生才過去三分之一左右。可他卻覺得,已經過夠了,真的很想回到以前,雖然整天都有任務奔波,和她聚少離多,但最起碼還能保證一周見一兩次,在一起吃個飯看看電影,晚上給她倒一杯熱牛
奶,給她蓋好被子,然後自己再回房安然睡去。
那段時間,兩人一起攢錢,買屬於自己的小窩,都打算好了孤獨終老的准備,一起相互扶持,揚言要看對方九十歲的樣子。
那個時候,輕輕松松就說出了到白頭的話,可現在……怎么就那么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