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一腳油往路牙子上頂吧。」
「不至於。」
「那行了。小磕小碰無所謂,這車耐撞。」
「可……」
「慌什么,蹭了也有保險公司,不要你賠。」
謝晏晏最後還是坐到了駕駛座上。
她吸了口氣又吐出去,彎腰調整座椅位置。這個間距對她來說有點太遠了。
她的裙擺垂在真皮座椅上。整個車的內飾都是黑色的,襯得她比月色都潔白溫柔。
陸封承的目光順著他的小腿往上,倏然在她膝蓋上瞧見了一抹紅痕——
「怎么弄得?」
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指已經撫在她膝蓋出的擦痕上了。
難怪之前在包廂里她的手一直交叉擋在那個位置。
不同於女性的粗礪指腹在膝蓋處摩挲,謝晏晏忍不住顫栗,並著膝蓋雙腿迅速往另一邊挪了一下。
陸封承的手也收回來了,神色依舊定定地,好似剛剛行事唐突的人不是他。
「怎么弄的。」他又問了一遍。
是那次膝蓋在馬路上挫傷的。
她這段時間都怎么活動過,想等著養好。
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倒是消得差不多了,大部分傷口也都落痂了。只剩這處是直接撞到路上的,蹭的比較狠,才剛剛長上。
晚上給他找胃葯那會兒跑了幾步估計是扯到了,新痂裂開了點,就又開始往外滲血。
「沒什么。」
謝晏晏理了一下裙擺把膝蓋擋住了。
「那天孫偉弄的?」
謝晏晏看了他一眼,眼里帶著細微的詫異。又想起這輛熟悉的車。
「六哥,你也看到了?」
陸封承沒出聲。
「張揚帶我去了醫院的。好的差不多啦。」
陸封承看著身側的小姑娘,她忽然笑了起來,好像想起了什么很開心的事情。
是張揚嗎?
他胸口有點悶,好像被什么東西壓住了似的。從口袋里摸了根煙又怕熏到她,急急塞了回去。
他比任何人都能理解小姑娘喜歡上張揚的理由。
所以他愈發氣悶。張揚不應該是她的英雄。
車開出停車場那一剎那,回頭恰好瞥見那一幕,並決定管她到底的人不是張揚。
是他。是他陸封承。
張揚只是陰差陽錯。
所以如果是感動是以身相許是愛情。
是不是都應該是屬於他。
你應該是我的。
陸封承心里有一股沖動,讓他去坦白去毀滅去搶奪去占有。
可她還是張揚的女朋友。
強取豪奪的事情他可以信手捏來,只要他想。
可他的小姑娘是朵純白的鳶尾花。
他怎么忍心讓世俗的目光道德的枷鎖壓折了她的莖葉,讓他內心瘋狂生長的黑色欲望沾染她的花瓣。
所以他只是自顧自地笑了一聲。
打開手機輸入地址設置好導航路線遞給她。
他們不會長久。他也不會讓他們長久。
他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