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容匆匆回到西廂房時,沈秀正在洗臉。哭的滿面淚痕,自然不能一直這么狼狽下去。
她也是矯情了,韓容娶親是早晚的事,哪里就值得哭成這樣了。
「阿秀……」韓容大步進門。
雀兒一看韓容進來,便對小丫頭招招手,悄悄從後門退了出去。
「你,你怎么回來了……」沈秀看到韓容多少愣了一下。
四宜書院里鬧成這樣,一時半會的韓容該脫不了身才對。
「我聽我說,那個荊小妹,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那么粘過來了。」韓容急切解釋著。
沈秀看著他,心中的難過頓時減了幾分,聲音溫柔起來,道:「穿成這樣亂走,小心著涼了。」
「你生氣嗎?你怪我嗎?」韓容急切問著。
他對女子心思本來就不懂,沈秀這樣的反應,好像是不在生氣了。
但是不聽沈秀親口說了,他總是無法放心。
「我沒生氣。」沈秀說著,把心中的千頭萬緒壓了下去,幾乎是硬擠出來笑臉來,「看你這滿頭汗的,先喝杯熱茶吧。我這就吩咐廚房燒水,你好好洗個澡。」
說著,沈秀倒茶遞給韓容,又喚來雀兒去廚房傳話。
冬天洗澡麻煩,更擔心著涼,但韓容這種情況,還是洗一洗比較好。至少能讓他們彼此都自在些。
「還是你最好了。」韓容自言自語說著。
一杯茶熱下肚,滿心的急燥少了許多。好像只是看著沈秀,他就能平靜下來。
平靜之後,他不得不沉思。
他是抬腳走了,但就像安華郡主說的,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荊小妹己經沾上來了,想甩掉沒那么容易。
「大公子也別太擔心了,事情總是能過去的。」沈秀說著,本來是安慰的話,卻有些言不由衷。
事情肯定能過去,但結果呢……
韓容身邊多個女人,不管是為妻還是為妾,荊小妹肯定要過來的。
「你希望我娶荊小妹嗎?」韓容突然問。
「我,當然……」沈秀沒有說下去,卻是把頭壓低了,心中楚澀難當,道:「我幫大公子准備洗澡的東西。」
說著沈秀轉身去了里間收拾,韓容下意識想抓住她,再想跟她說點什么。
手抬起來了,卻沒有抓住。
沈秀的身份在這里擺著,她能說什么呢。
該做的事情是他,不管用什么辦法,解決掉荊小妹。而不是在這里問沈秀。
凈房收拾妥當,廚房的水燒好,韓容進去洗澡。
沈秀梢間坐著,努力理著頭緒。
荊小妹肯定是程王妃的人,能直接下迷香睡。心計手段先不說,至少在決心上,除非荊小妹死,韓容肯定甩不掉。
殺了荊小妹的話?
不,絕對不行。程王妃不會為荊小妹報仇,但是她一定會抓住這個破綻,反殺韓容。
把韓容置於這樣的危險之中,絕對不行。
要非娶不可,那就要為妾,不為妻。而且要把進門時間推後,能拖多久是多久。最好拖到程王妃倒台,那就徹底不用擔心了。
心里如此盤算著,就有婆子過來傳話:「程王妃請大公子過去。」
「大公子正在洗澡,只怕要晚一會,還請媽媽擔待。」沈秀說著,直接退下手上的金鐲子塞到婆子手里。
程王妃派來的傳話婆子,幾兩銀子肯定不成的。直接一個金鐲子,對方也許還能接下來。
婆子接過鐲子,聲音軟和不少,卻是道:「王妃傳話,耽擱不得。」
「媽媽放心,我這就去喚大公子出來。」沈秀說著,也不敢耽擱,轉身去了凈房。
婆子轉身去了,韓容洗完從凈房出來。沈秀一邊侍侯他更衣,一邊把自己所想給他說了。
「事情到此地步,硬是推托責任也無意思。」沈秀說著,「只是,也莫要承認的太爽快,免得失了籌碼。」
韓容冷哼一聲道:「這些你不用管,大不了我娶個牌位進來。」
「不可!」沈秀語氣堅決,道:「程王妃是何等人物,她就等著抓你的錯處。荊小妹是郡王爺的侄女,殺人償命,到時候世子爺肯定為難。」
這就是程王妃的計劃,要是韓容娶了荊小妹,等於她多了一個眼線。
要是韓容忍無可忍把荊小妹殺了,那就更好了。就是不能要了韓容的面,也肯定能讓韓驍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