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坐船「回」了開陽,「回」的很隱蔽,連李瓔珞都沒說。
「走」前與李瓔珞告別了一番,只說開陽有事,沈越走不開,她要回去料理。葯鋪的生意全權交給李瓔珞,兩人的合作協議本來就是說好的,沈秀本就沒有管理權。
現在全部交給李瓔珞,也只要說一聲即可。
「坐」船離開之後,沈秀搬到了青陽城外的庄子里。這是匯豐船行名下的一處庄田,商人錢多了就買地,這也是慣例了。
沈越對於置田產改行當地主沒興趣,但是青陽乃是船行主動聚點之一。也買了個庄子,以備後用。
庄子遠離青城陽,可謂是又老又舊。沈越買下之後,都沒過來看過,就放著不管了。
稍作收拾整頓之後,沈秀就搬了進去。連使喚的丫頭婆子都是臨時買的,對她們只說,沈秀是主人家的侍妾,在別院養病安胎。
「這里,還有這里,都要好好修整一下。」沈秀指揮著婆子,「整理後好,記得尋個園丁來,種些花草。」
郊外的庄子,面積夠大,但是一應東西陣舊。想到還要住上一年半載,沈秀也不想太委屈自己,好歹收拾一番。
「是。」婆子笑著應著。
她們本是佃戶,現在主子來了,還是個出手大方的主子,她們自然樂意侍侯。
「還有那些……」沈秀話說到一半,只覺得一陣眩暈。
不知道是懷孕時,害喜症狀還沒這么嚴重。
自從知道之後,害喜是越來越厲害。算算時間,肚子里這塊肉也有四個多月了,雖然還沒有出懷,感覺卻是有一點了。
己經決定要生下來了,她的孩子,她也該試著去愛他。
「夫人,您小心些。」婆子上前扶住沈秀,擔憂說著:「夫人太瘦了,應該好好補一補。等大胖小子落了地,就是正房太太還不得看您的臉sè。」
鄉下婦人雖然沒什么見識,但是地主家多娶一個小老婆,家里還得打一打鬧一鬧呢,更不用說城里的大戶人家妾室了。
都懷孕了,卻到庄子上休養。應該是為了避開正妻的迫害,等孩子生下來了,再殺回去。
沈秀無意糾正,只是淺笑以對。
「我這就去吩咐廚房,今晚要燉個母jī,您要吃多點。」婆子繼續說著。
婆子扶著回到屋里,沈秀扶著椅子坐下來,正欲喚丫頭倒茶。
外頭的小廝急匆匆進門來,回報著:「外頭有位自稱是簫大夫的,要給夫人診脈。」
里頭這位夫人己有身孕,大夫上門診脈並不奇怪。
奇怪的是,來的這位大夫,怎么看都像是女扮男裝的。而且神態張揚,不似一般大夫。
「簫大夫?」沈秀微微一怔。
是簫學醫嗎?他知道她懷孕之事,能找到她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為何而來?
「夫人,要見嗎?」小廝問著。
沈秀道:「我認識他,請他進來吧。」
稍等片刻,小廝帶著簫學醫進門,沈秀起身相迎。
依然高傲的神態,依然冷然的氣勢,稍有不同的是,此時的簫學醫臉上多少有幾分別拗。
「簫先生。」沈秀禮貌招呼,「不知先生來了,未曾遠迎,還望不要見怪。」
從青陽城到庄子上,就是騎快馬也要幾個時辰。簫學醫此時過來,難道是有重要的事情?
「我來附近診病,聽說你在這里,就順道來看看。」簫學醫說著。
沈秀聽得無語,只得道:「先生請坐。」
附近住的都是佃戶,就是有個富戶,也肯定請不起簫學醫的。
這個順道,順道的還特別。
簫學醫卻是道:「把手伸出來,我給你診脈。」
「呃……」沈秀頓了一下,下意識想拒絕。
但是拒絕簫學醫不容易,而且想想簫學醫的醫術,讓他診脈也沒有壞處。
算了,就當運氣好,遇上名醫診脈。
「麻煩先生了。」沈秀說著,引著簫學醫進內房。
兩人落座,沈秀伸出右手。
簫學醫卻是看一眼屋里的婆子,道:「我給人看病時,不喜歡有旁人在場。」
沈秀會意,這是有話要說,便對婆子道:「你們先出去吧。」
婆子心中十分好奇,診脈為什么不能有人在側,但主子這么說了,也只得轉身出去。
下人退去,房門也關好了,簫學醫這才開始診脈。
沈秀心中好奇,卻也不問。她就是問簫學醫,簫學醫也不會說。
現在是他主動過來,要是有話,他會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