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懷胎,一朝落草,沈秀在產房喊了一天,午夜十分生下一子。
「恭喜夫人,是個兒子呢。」產婆高興說著,把孩子抱到沈秀跟前。
沈秀看著孩子,復雜的心情中帶著欣喜。
血脈是自身的延續,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都是她親生的。
「這是安神湯,夫人快喝了。」產婆端來湯,nǎi媽把孩子抱走。
剛生產完的夫人,看看孩子就好,自己照顧是肯定不行的。
nǎi媽是早就找好的,總共兩個,另有四個嬤嬤,六個人照顧孩子,沈秀另有婆子丫頭侍侯。
沈秀被婆子侍侯著喝了湯,辛苦一晚上,倦意早就來了。只是孩子落地,她心中實在說不上欣喜。
倒是沈越很興奮,早早給孩子起好了名字,他親筆提字派人送來的。
沈笑。
不管兒子女兒都叫這個名字,現在是個兒子,倒是更合適了。
姓沈,倒是給了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出身,相信將來兄長也不會薄待了這個孩子。
只是……
出生不明的孩子,未來也注定坎坷。
「夫人,月子里,可是不興哭的。」產婆說著,又不是生女兒,生兒子該是高興的事,「夫人睡會吧,月子里要多休養。」
沈秀身體疲倦之極,閉眼睡去。
消息傳回匯豐船行,沈越十分高興,重賞了報信人,又笑著對沈鏡道:「好啊,我也有兒子了。」
「是外甥。」沈鏡糾正他。
沈越道:「我說兒子就是兒子。」
「那你就要好好想想,怎么保住這個兒子吧。」沈鏡說著,「我看韓驍那個架式,不像會是善罷干休的。」
沈越微微皺眉,卻是沉默不語。
沈鏡本以為他會懟回來,沒想到竟然沉默以對,不禁側目看向他。
「你說的很對,韓驍確實不會善罷干休……」
一語未完,就聽門外傳來韓驍的聲音:「沈兄,果然是了解我啊。」
「我更想打死你。」沈越直接說著,「看來我這匯豐船行就要成燕王府的後花園了,讓你如此的來去自由。」
韓驍笑著道:「都要成為一家人了,沈兄,何必如此見外。我己經得知消息,我的兒子出世了。」
「前不久,燕王府才為世子爺的庶長子辦了滿月酒。」沈越嘲諷說著,「你又不缺兒子。」
「我確實不缺兒子。」韓驍說著,直入正題,「我要沈秀。」
說著,韓驍拿出一封密信放到桌子上,道:「相信這封信能讓沈兄改變主意。」
沈越臉sè瞬時凝重起來,拆信觀禮,臉sè如冰,殺機四現。
「我相信沈兄更想殺了我滅口。」韓驍笑著說,目光卻是看向沈鏡,微微一笑,「相信我,你做不到。」
沈越手指微顫,卻是依然把信折好又放回信封中。
韓驍笑而不語,不管看起來多么輕狂,沈越能有今天,靠的絕不是臉和張狂的性格。
他比任何人都能隱忍,也比任何人都會取舍。
「孩子我要了。」沈越說著。
韓驍稍稍一頓,道:「以沈兄的年齡,想要孩子很簡單。」「呵~~我是擔心我的小外甥,剛剛回到燕王府就夭折了。」沈越說著,「你一直到現在才過來威脅,不就是覺得,你那個後院不合適孕婦生存嘛。現在孩子落地了,就這么抱回王府去,你要用什么說詞
。皇室的血脈,要是如此隨意,程王妃也不會落到無子的田地了。」
「我不會委屈阿秀母子的。」韓驍說著。
沈越冷冷一笑,道:「這句話還是等程王妃死了之後再說吧,現在你的正妃都是她的侄女呢。」
「若是沈兄執意,那犬子就勞煩沈兄幫忙照看了,以後我定會接回。」韓驍也不再與沈越爭執。
沈越己經讓步了,bī太緊了,他也落不到好處。
若是可以的話,他很希望能與沈越保持良好的關系。
「呵,到時候也許天象都變了。」沈越說著,直接端茶,道:「送客。」
韓驍只得拱手道:「告辭。」
都沒來的及落坐,韓驍就轉身走了。
直到他出了門,沈越臉上的怒氣才盡顯。
沈鏡雖然不知道密信上寫了什么,但能讓沈越如此讓步的,也只有一件事。
「秀小姐對燕王府心結己深,讓她再入燕王府,只怕是……」沈鏡說著,「韓驍要威脅就隨他去,你何必理會。」
沈越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因為我不能不理會。」
「你……」
沈越打斷他的話,道:「夠了,相信韓驍還會再派人來,你幫我招呼,我不想見。」
「唉,我知道了。」沈鏡無奈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