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含淚跪坐在馬車一旁,懷里抱著白卿言的射日弓,看著白卿言將最後腕甲佩戴好,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大姑娘,此去一定要小心!」
春桃心里恨極了,恨自己為什么不是沈青竹沈姑娘,若是她有沈姑娘那樣的身手,便能跟隨在大姑娘身側,一同前去安平大營保護她們家大姑娘。
聽到遠處傳來馬蹄聲,白卿言挑開馬車垂幔往外看了眼,見盧平帶兵疾馳而來,從春桃懷里拿過射日弓往背肩一挎,道:「我會留下幾個白家護衛,送你回朔陽……」
「大姑娘,護衛得跟著大姑娘!我就跟著太子的車隊往大都城走!姑娘不必擔心春桃,春桃不能幫大姑娘,但也決計不能拖大姑娘的後腿!大姑娘信我!」
春桃已因自己不能保護白卿言而自責,又怎么能讓大姑娘分出身邊的白家護衛軍來護她。
見春桃表情鄭重,白卿言不再勉qiáng,只道:「照顧好自己!」
說完,白卿言下了馬車。
太子也已經換上了護甲,肩披盤龍披風,腰間佩劍,被全漁扶著下了馬車。
方老年事已高,卻也穿上了甲胄,跟隨太子一同上馬,不自在地扶了扶盔帽,心里也為自己這身子骨捏了一把汗。
「殿下!」白卿言疾步走到太子身邊,抱拳道,「請殿下上馬!登州軍來不必停留,直奔安平大營!」
太子點頭。
全漁忙上前扶著太子騎上馬,紅著眼叮囑:「殿下!公主!你們要小心啊!」
身披戰甲的白卿言一躍上馬,扯住韁繩,頓時鋒芒畢露,高聲道:「太子府親兵與白家護衛軍,隨我快馬直奔安平大營,即刻出發!」
威嚴的語音一落,白卿言雙腿一夾馬肚,駿馬怒嘶,揚蹄而立,率先沖了岀去。
秦尚志喉頭翻滾,望著披風翻飛,英姿勃發的白卿言,悄悄攥緊了拳頭,想起他第一次在南疆看到白卿言翻身上馬,對白錦稚下令時,令他熱血激昂恨不能跟隨白卿言而戰的情景。
白威霆曾言,白卿言是天生將才,這話秦尚志信!
同樣的tiáo令,不同人說出,會有不同的反響,白卿言明明是女子,但她久經沙場,常勝不敗,就連下令的語聲里,都充滿了鏗鏘風骨,讓人感受到她凌厲而炙熱的殺氣,和熱血戰意。
白卿言有御人之氣魄,也有用兵之謀略,何止將帥之才啊……
太子身邊親衛與白家軍紛紛跟隨馳騁,太子咬緊了牙關,也扯住韁繩一路馳馬狂奔。
頭戴盔帽的方老咬著牙硬受著,今日倒不是他被白卿言bī得不得不跟隨太子,而是太子身邊他必須在,如此才能不讓白卿言將太子蠱惑了去。
白卿言馳馬速度極快,太子和方老都是勉力跟從,只覺耳邊全是呼呼的風聲,和自己咚咚的心跳聲,就連呼吸都費勁。
可太子知道,自己不能喊跟不上了,前面帶著白家護衛軍和太子府親兵的白卿言,和身後那三千登州軍,都是為了護他這個太子能順利回大都的!
旁人辛苦是為了他,此時他如何能認慫喊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