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方大約六七個牛錄、兩千多不到三千人的正藍旗、鑲黃旗士兵,早已經等候多時了。
隨著阿巴泰、譚拜這邊中軍的命令下達,他們登時猶如沸騰了的狼群,風起雲涌的朝著前方的明軍騎兵線沖殺過去。
雙方的戰陣相隔三里多、不到四里。
雖然周圍地勢很寬闊,但雙方都出兵不少,一擠壓這空間,雙方騎兵在很大程度上,其實都無法達到最大的速度,
畢竟,這戰陣只是剛剛開始而已,騎兵一旦真正沖起來,那就是九死一生。
此時,明軍占據了人數上的絕對優勢,不論滿桂還是祖大壽,首要目標都是這些討厭的蒙古人,並未發動全力沖鋒,都在留後手迎接後金軍主力的沖擊,保存實力。
誰也不傻啊。
自然不會再剛上來便拼勁全力。
此時,看到真奴戰陣動了,滿桂眼睛里登時jīng光四射,他等這一刻可是好久了,低聲怒吼道:「弟兄們,都把招子放亮了!准備殺韃子啊!」
已經沖起來的騎兵戰陣中,旗語都有些跟不上溜,主將的命令、意圖,基本全靠將官士兵之間們默契的口口相傳。
滿桂這五千jīng騎,在去年的京師守衛戰中折耗了不少,此時,有小兩千人是新補充進來的新兵。但他這大半年可以說是卧薪嘗膽,又有之前老兵的骨架,這些心腹騎兵貫徹他的意圖,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片刻功夫,滿桂這五千jīng騎紛紛朝著中間的滿桂靠攏過來,直接不再理會這些蒙古雜碎,而是全力應對真奴主力的沖擊。
騎兵的沖鋒,其實就像是翻滾起來的怒濤。
這怒濤越大,沖擊力便越qiáng。
反之,一旦怒濤本身示弱,沖擊力自然也要本能的減弱。
滿桂是百戰宿將,他自是非常明白,這些蒙古雜碎,不過只是狗腿子,只要沖垮了真奴主力,他們必將會任由己方宰殺。
祖大壽這邊也差不多,目標非常明確,不再理會這些卑賤的蒙古雜碎,而是聚集主力,直取真奴主力。
說時遲,那時快。
紅sè和藍sè、黃sè的對沖,簡直就像是電光火石一般,馬上就要劇烈的碰撞了。
而兩邊的蒙古雜碎早就看明白情勢不妙,紛紛憑借著他們高超的控馬技術,急急脫離戰場。
明軍中軍,袁督師的一雙小黑拳頭已經緊緊握起來。
再只消片刻,他便能看到紅sè碾壓雜sè了!
吳三桂的小心肝也完全被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他舅父證明關寧鐵騎十年辛苦經營榮耀的時候到了!
「沖啊!舅父!沖啊!兄弟們!沖啊!關寧鐵騎的榮耀!」
吳三桂qiáng自控制著表面的激動,但心底深處,已經開始近乎是歇斯底里的吶喊!
明軍『炮灰』前陣,被親兵、家丁牢牢護衛在核心的劉興祚,整個身體也有些完全僵住了。
作為後金出身的將領,他可是深深知曉後金軍主力jīng騎的可怕的。
尤其是阿巴泰,雖然一直不顯山、不露水,卻是後金軍王族中非常抵實的實力派,有勇有謀。
而譚拜,更是詭計多端,驍勇善戰。
他麾下的jīng騎,雖是漢軍旗居多,卻盡是早年便歸附大金的漢軍旗骨干,皆是jīng英中的jīng英,說是皇太極的親隨也毫不為過。
明軍此時雖人多,但~,到底能敵得過這兩個猛男么……
就在所有的人目光,都全力聚集到戰陣中央,等待著那可怕、卻簡直又仿似開天裂地一般刺激的劇烈對沖發生的時候。
突然間。
後金軍這兩三千jīng騎突兀的分成了兩隊,戰而,瞬時tiáo轉了方向,一排箭雨飛斧標槍之後,他們迅速朝著兩翼突圍而去,一個個放浪形骸的哈哈大笑。
而與此同時,前方的後金軍營地,一排排燃燒的火箭,徑自射向前方,腳下的土地里,竟然是一堆堆的干柴和莫名燃燒物。
登時,滾滾的濃煙四起,火勢迅速蔓延了起來。
「我艹他個親娘喲!」
滿桂瞬時便發現了形勢不對,忙拼命大呼:「往左翼突圍!往左翼突圍!快!快啊!」
後金軍jīng騎能在急速中做出這般簡直類似於汽車漂移的高難度動作,已經近乎於是極限。
明軍中的確也有不少jīng銳能做到這般動作,但~,大部分人卻是遠遠無法做到,更不要提這般嫻熟了。
前方的濃煙滾滾升騰,誰他娘的又知道狗韃子究竟在濃煙後有什么鬼把戲?
騎兵的沖鋒力的確是陸地上的王者。
但~,他們卻畢竟不是裝甲坦克啊。
一旦後金軍的煙霧後有蒺藜陣、陷阱壕溝,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啊。
關鍵是此時弟兄們胯下戰馬的速度已經沖起來,想剎車根本已經剎不住了。
若萬一形成己方的沖撞踩踏……
滿桂簡直不敢再往下想啊。
他已經預料到了千萬種可能,卻萬萬沒有想到,阿巴泰和譚拜竟然這么卑鄙,完全就沒有跟他們硬剛的意思啊……
也幸得是此時周邊地勢寬敞,在短暫的混亂之後,大部分的兒郎們,都迅速跟隨在滿桂的主將大旗周圍,迅猛的朝著左翼狂奔而去。
但還是至少有百多人,無法控制的被沖撞倒地,亦或是直接沒有選擇的沖向了前方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