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午的時候總要睡覺,生物鍾錯亂。
在柏城的那個下午,他扣著她的手,將她壓在牆上,湊在她耳邊低聲又曖昧地問「好不好」,之後卻又全然忘記。
……
在這之前,她從未多想過。
然而此時回頭去看,才發覺處處不對。
不知道是她太過遲鈍,還是陸淮與太擅長遮掩。
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除了那極少數的兩三次,幾乎沒有表現出過任何異常。
清雋絕sè,高嶺之花。
遙遙不可及如山巔雪,人間月。
誰會多想?
誰都不會。
她只知道顧聽瀾和陸淮與交情甚篤,卻從未想過,他們之間,還有著這樣一層醫生和病人的關系。
也對,顧聽瀾以前總是全世界飛,極少回國。
那一天卻是突然出現在了程家老爺子的壽宴上。
彼時她只以為他是為了去臨城查一些事情,卻從未想過,他為何不直接去臨城,反而在雲州待了那么一段時間?
他和陸淮與,那時候似乎也才是剛剛認識,不大可能是看在陸淮與的面子上,特意留在雲州。
但如果是為病人看診——那自然是順理成章的多了。
沈璃靠在他懷里,閉著眼睛想了很多。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緩緩停下。
「阿璃?到了。」
陸淮與喊她。
沈璃睜開眼,那張清貴絕倫的臉容便映入眼簾。
她就那樣看著他,眼神定定。
陸淮與笑著把她抱起來:
「怎么了?還沒睡醒?」
沈璃緩緩搖了搖頭。
她沒有睡,又談何睡醒。
這否認在陸淮與看來就是肯定。
他耐心哄道:
「那上去再睡?」
沈璃又搖搖頭。
她不困,也不想睡。
陸淮與對她耐性十足,看她這樣,只覺得是小姑娘半睡半醒在撒嬌,便帶她下了車,讓方青雲先回去,自己則是牽著她的手往樓上去。
沈璃跟在他身邊,也不說話,乖乖巧巧的。
陸淮與一邊走,一邊看她。
小姑娘喝醉和似醒非醒的時候,最是聽話嬌軟。
兩人來到頂層,陸淮與按了密碼進門。
他彎腰幫她拿拖鞋:
「去卧室休息?還要不要喝點水?」
沈璃搖頭,腳下卻是沒動。
陸淮與只當她撒嬌,便也縱著,把拖鞋放到她腳邊,幫她穿好。
她看著他,又忽然道:
「陸淮與。」
陸淮與直起身,正打算帶她往里走,聞言半轉過身。
撞上她直直看過來的眼神,他低笑了聲:
「嗯?沈小姐還有什么吩咐?」
他近在咫尺。
他觸手可及。
清冷的雪松氣息在鼻尖縈繞,幾乎令人意志昏沉。
無所謂。
是什么病無所謂。
她不想問,如果他不想說,她永遠不會問。
她只要確定他好好的。
「吻我。」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
「陸淮與,現在,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