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牌？工作室都要解散了，以後就沒有普唐了，還談什么招牌？」此時的程宜已經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

實在是這幾天她到處碰壁，已經完全絕望了。

聶瑤看著程宜雙手捂住臉，一副崩潰無助的樣子卻一點也沒有心軟。

這么小的挫折就已經被打擊成這樣，程宜根本就不配得到同情。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么不現在就低價處理倉庫里的存貨，將工作室盤給別人？這么做了豈不是賠的更少？」

聶瑤的話像是一盆冰冷的涼水潑在程宜的臉上，讓她渾身打了個寒噤。

是啊，既然都知道自己要賠本要破產了，為什么還要這么忙碌還要重拍宣傳片還要重新設計新品，歸根結底她還是舍不得普唐，舍不得這個她一手創立發展到現在的漢服工作室！

普唐在她手里由一個小作坊運營到線下的實體店，已經整整六年時間，是她的心血。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普唐就像是程宜的孩子，她花費所有的心血才將這個孩子養大，長的根正苗紅。

現在她要親手扼殺掉「她的孩子」，她怎么可能舍得？

攝影間里沉默了良久，程宜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讓人覺得她直起腰都要用去身體全部的力量，她終於敢直視聶瑤烏黑卻幽深的眼睛，喃喃道：「我舍不得普唐，舍不得啊，是真的舍不得，它已經不僅僅是我的事業和愛好，還是我一手養大的孩子……」

說到後來程宜已經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低低地哭泣起來。

謝雯吃驚的看著情緒失控的程宜，滿臉為難。

勸也不好，不勸也不好，只能求救的看向身邊的聶瑤。

她無聲的用口型道：「大瑤，我們怎么辦？」

看到不怎么熟悉的人這樣，真是尷尬極了。

聶瑤拍了拍謝雯的手臂，讓她別管，先保持沉默。

兩人都沒說話，由著程宜哭泣發泄。

她現在壓力太大，又沒有休息好，處於憤怒崩潰的邊緣，讓她一下子把負面情緒發泄出來會好很多。

情緒正常了，才能理智的看待普唐遇到的困難。

果然，兩人安靜的等了十來分鍾，程宜的哭泣慢慢止住了。

這十幾分鍾程宜也意識到剛剛的情緒過激。

謝雯體貼的從包里拿出紙巾遞給她。

程宜接過，把臉上還沒干涸的眼淚擦掉，然後啞著嗓子道歉，「抱歉，是我剛剛的情緒太激動了，你們不要放在心上。」

聶瑤和謝雯互相看了一眼，對著程宜搖搖頭：「沒事。」

可能是程宜在聶瑤和謝雯面前發泄了的關系，讓她覺得她們的關系變得親密了，於是程宜毫不顧忌的在聶瑤和謝雯面前大吐苦水。

「我現在是真沒辦法了，倉庫壓了那么多的貨都不能賣，這邊新品也趕不上來，因為之前新品設計圖被泄露，整天提心吊膽，看工作室里的人誰都像是泄密者。」

程宜說著抓了抓頭發，讓她本來就毛躁的長發變得和jī窩一樣。

她泄憤的道：「要是這個時候誰能幫我度過難關，就算叫我讓出一半工作室的股份我也願意！」

聶瑤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她一邊嘴角微微翹起，那抹笑容雖然很淡，但卻帶著篤定。

「想到度過難關也不是不可能。」

啥？

程宜簡直以為自己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