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們之間的關系(1 / 2)

安德烈的晶卡里面有很多錢, 買過糧食之後還足夠揮霍, 鹿鳴澤與之前的糧商取得聯系之後,痛快地做了交易。

……當然,對方把價錢提高了百分之二這點是讓鹿鳴澤非常不爽的, 但是也沒有辦法, 而且他現在有錢了,還不是自己的錢,可以隨便花, 就直接買了下來。

鹿鳴澤心情很好,他在街上逛了半天,刷掉一堆好吃的。經過某個店前面的玻璃門時,鹿鳴澤突然看到一個黑sè的耳釘,趁在紅sè絨布中央, 看上去非常漂亮。

——他是不是該給奧斯頓買點禮物聊表謝意?畢竟是人家幫忙把錢要回來的。

他想了想, 還是走進去,導購小姐上前詢問他需要什么。鹿鳴澤指了指黑sè的耳釘:「我想看看。」

導購小姐微笑著說:「您真有眼光, 那是今年剛上的新品, lota家新出的一款耳釘, 不但設計簡潔大方,還有對講功能, 即使隔著好幾條星系也可以讓對方聽到您的低聲耳語。」

鹿鳴澤愣了愣:「咦?這是情侶款呀?」

導購小姐微笑著說是:「您不是給愛人買的嗎?那套是更適合雌性配戴的, 還有適合雄性的套裝,如果您的愛人是雌性,就可以選擇第三套裝。」

鹿鳴澤撓著臉想了一會兒:「原來是情侶款啊……算了吧, 我不是給愛人買的,我是想給朋友買感謝禮物。」

更何況他剛剛想象了一下,實在想不出奧斯頓戴耳釘的樣子,他會不會嫌流里流氣?與這個人氣質相配的應該是手表……

那就買表吧,嘿嘿嘿,去年買了個表。

鹿鳴澤天馬行空地腦補著,面上帶笑:「請問你們有沒有手表?」

導購小姐微笑著從櫃台下面拿出一支手表:「有的,我推薦買這一款,這一款手表的表盤鑲嵌了一百零八顆鈦鋼結晶,表殼是黑金結晶,又雅致又不容易破損,就算用錘子砸都砸不爛。」

她口中所謂的鈦鋼是一種黑sè金屬,但是這種金屬的天然結晶是小顆粒的六棱形,有光澤,不用切割就可以作為裝飾,而黑金則是半透明的煙灰sè,整支手表就像一個工藝品。

鹿鳴澤突然覺得自己也想買一個……

導購小姐很能看透客人的心思,尤其鹿鳴澤這種不會講價的雄性,她接著說:「這款手表不但外觀漂亮,還很實用,可以視頻通話喔。」

她在手表側面輕輕一摸,表盤上就彈出來一個透明的薄框,就像他之前看見的視頻一樣,鹿鳴澤一下子睜大眼睛,整個人都激動得控制不住——高科技啊!!好想要!!

他小心地戳戳那個彈出來的框,發現手指可以穿透薄膜,但是膜上的畫面絲毫沒有變化。

導購小姐笑著說道:「這種技術用在手表上與用在電視屏幕的原理是相同的,除非您按下開關,不然是不會影響通話的,您可以放心。」

鹿鳴澤點點頭:「那我就買這個了,這手表多少錢?」

「啊,因為是新品,所以稍微貴一點,要十二萬……」

鹿鳴澤用力一拍桌子:「給我來倆!」

從店里出來之後,鹿鳴澤有些輕飄飄——當土豪的感覺實在太好了,一擲千金的感覺也太好了。

鹿鳴澤和奧斯頓坐上返程的飛行器時,可謂滿載而歸,但是一路上兩個人沒什么話說,也有可能是在主星說過太多話了。

鹿鳴澤問過奧斯頓,為什么不去找家里人,他現在是被人迫害,他們家里人應該還在吧,而且聽電視上說的,感覺他的家族也非常牛bī,他爹是個公爵,怎么會任由兒子被欺負呢?

「看來你對我的事情非常好奇。」

鹿鳴澤摸著下巴沉思:「我對你很多事情感覺到疑惑,比如以你的身份,怎么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即使你的對手是大王子,但是從市民的反應來看,他反而要仰仗你的威信……太奇怪啦,你到底是君還是臣啊?」

奧斯頓想了想,先問:「知道的東西越多越危險,你確定要到權利漩渦的中心來?」

鹿鳴澤不屑一顧:「你說的是還沒有沾上權利之前,我現在都跟你一條繩上的螞蚱了,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安全。」

奧斯頓無奈地搖搖頭:「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希望你可以為我保密。」

「廢話……」

「我先回答你是君是臣的問題,這要從尼古拉斯家族的歷史說起。尼古拉斯家族在聯邦政府中表面屬於一個『輔佐』的地位,其實可以與當今的總統分權。很久之前,哦,大約是在星際聯邦剛成立之初,尼古拉斯家族的祖先——也就是我爺爺的爺爺——其實有機會成為總統,但是他不希望看到一個權利被切割得四分五裂的國家,堅持要以輔臣自居。但是先任總統非常客氣,也是為了不令權利過於集中,除了輔佐,還給了尼古拉斯家族『監察』的權利。」

鹿鳴澤有些結巴:「監、監察……監督總統?!」

奧斯頓笑著點點頭:「歷任總統只有得到尼古拉斯在任監督員的認可才能登上總統之位,我的父親剛下台,現任監督員是我。」

鹿鳴澤皺著眉頭想了想:「不對勁,雖然說這樣是起到分權的作用,但是誰又來監督你們家族?」

「沒錯,監察員可以說掌握了極大的權利,所以對監督員的監察就需要更加密集嚴格。按照總統的說法,在任監督員必須是能力卓絕,品德高尚,情cào高潔的人,由全聯邦的市民進行監督。當民眾的反對之聲大於支持之聲時,監督員就必須下台。」

鹿鳴澤聽得目瞪口呆,這簡直就像玩笑似的決定……有誰可以讓所有人都喜歡?除非他是人民幣。他看著奧斯頓許久沒有說話,因為他突然想起來,面前這個人……好像就做到了。

奧斯頓微笑著說:「最早的總統所說的理論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他有一點沒有想到,也許令所有人都喜歡的那個人,並不是什么品德高尚,情cào高潔的人,而真正品德高尚情cào高潔的人,或許會因為不善權謀,不懂cào縱民心,而被趕下台。」

鹿鳴澤沉思片刻,搖搖頭:「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沒錯……但是你別忘了還有一點,他要求監督員『能力卓絕』,真正能力卓絕的人,應該是會玩弄人心的。雖然某種意義上,你確實不算『純白』的高尚的人,甚至有些卑鄙……不過我覺得,政治場合中,正是需要你這樣『非純白』的存在,來cào控大局。」

世界上沒有完全的「純白」存在,只要不越過底線,真正有情cào的人有能力保護自己不是什么壞事。

「哦?」

奧斯頓愉悅地開口:「你是在誇獎我嗎?你第一次誇獎我。」

鹿鳴澤把兩只手墊在腦後往沙發背上一躺,慢慢嘆口氣:「怎么說呢……我見過太多不懂政治的『清官』,最終斗不過人家被弄死的。如果他們又清廉又像你一樣有手段,才是我們老百姓希望的。」

奧斯頓意味不明地看了鹿鳴澤一眼:「你懂的這個道理,倒是不需要我再多口舌了。」

鹿鳴澤翻個白眼:「那當然,我又不是傻子。」

奧斯頓繼續道:「總統上任必須經過在任監督員的認可,所以幾乎所有的候選人都會刻意拉近與監察員的關系。不過正因為如此,我們在私下里是不允許偷偷見面的。大王子品行惡劣,平日里劣跡斑斑,他知道我不會支持他上台,所以就想威脅我。」

鹿鳴澤抽抽嘴角:「……他怎么威脅你?」

奧斯頓笑著說:「他的親兵把我抓起來了。」

「你身上的傷是他弄的啊?!下手太狠了。」

奧斯頓嘆口氣:「確實如此。經過這次經歷,我再次認識到了,大王子真是個又蠢又狠毒的人。連爭取都未爭取,就破罐破摔地采取bào力,這種人我怎么可能讓他上台。」

鹿鳴澤也跟著嘆口氣:「就是啊,他把你得罪了,你怎么可能支持他……是不是傻。」

奧斯頓又搖搖頭:「你錯了,我不支持他是因為他蠢,不是因為他對我如何。我相信,所有的總統候選人都巴不得我趕緊去死——或者說,巴不得尼古拉斯家族所有人趕緊去死。所以對於他的惡意,我倒是無所謂。但是大王子實在太蠢了,一個太蠢的人,不適合當領導人。」

「你非常明白自己的處境……」

奧斯頓點點頭:「大王子其實已經對我下過手,我手里是有兵權的,也立過戰功,侯爵這個爵位是我自己靠軍功掙來的,而父親的爵位注定要傳給我大哥。」

鹿鳴澤簡直對他肅然起敬:「那你得立多少軍功啊!等等,立軍功不是封上將之類的軍銜嗎?」

「那是軍人的封銜,但是作為貴族,總統也要封銜,他必須通過對我好來收買人心。」

鹿鳴澤心里覺得怪異,封銜這種事,上輩子只聽國王或者女王可以封,總統也可以?那這里的總統其實跟皇帝沒什么差別吧……

奧斯頓好像有些累了,他往沙發背上靠了靠:「大王子知道,想要鏟除我就必須砍掉我手里的武器,上一場戰役中,我手下的幾千jīng兵連著他們的機甲全部消失在宇宙中,之後我莫名其妙昏迷,被大王子的人捕獲。嗯……說實話,他能做到這種程度,作為老師我感到很欣慰,至少讓我看到,他在政治方面是有些許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