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瑞恩,請你到講台上配合我解釋一下什么是審偵(1 / 2)

貴族之間的榮譽之戰不是罰跑步就可以阻止的, 史蒂文和亞瑟上了cào場就打起來了,這會兒他們打得更方便, 直接上拳頭。%

史蒂文打不過亞瑟, 被摁著揍了兩拳沒反應過來, 對方撒腿就跑。鹿鳴澤悄悄從旁邊靠過去,默默一伸腿, 還在蹦著高回頭看史蒂文慘象的亞瑟立刻臉著地摔下去, 並骨碌骨碌滾出去老遠。

史蒂文看了全程, 趴在跑道上用力捶地, 笑得直不起腰。鹿鳴澤干完壞事後默默跑遠, 轉過一個彎道朝後面勾勾手,示意他們趕緊跟上:「快!快跑!傻bī!」

蓋文見史蒂文根本站不起來, 干脆把他架起來拖著去追鹿鳴澤。

亞瑟跟他們交鋒過幾次, 見他們三個人多勢眾, 根本干不過,就黑著臉偃旗息鼓,他們三個人越跑越跟亞瑟拉開距離。鹿鳴澤雖然覺得他可能以後還要來找麻煩, 不過算了, 誰讓他從一開始就跟史蒂文站在一條線上, 找麻煩就找麻煩吧。

幾十分鍾後, 三個人都jīng疲力盡, 腿也抬不動,只能拖著腿走,鹿鳴澤找了個地方靠著坐下來, 上氣不接下氣地擺擺手:「你們先跑吧,爺要歇歇。」

死娃娃臉,二百圈……上下嘴皮一碰就要了他們命了!

史蒂文累得跟死狗一樣還要跟他做對:「教官看見的話會加圈的!不要拖累我們!」

鹿鳴澤左右看看,隨手撿起一塊石頭往他身上丟:「加加加!加你大爺!滾!」

俗話說,福之禍所倚,之福所扶,被罰跑圈不一定是壞事,說不定就會不小心撞上什么大秘密。

鹿鳴澤休息了一會兒,身上的汗還是不停往下流,他只好爬起來去找水龍頭。校場邊緣位置有個水池,鹿鳴澤就把腦袋塞進水池里涼快涼快。

他腦袋埋在水下面聽不清水上的聲音,耳朵里卻嗡嗡的,過了一會兒,鹿鳴澤突然在這嗡嗡的噪聲中聽到一種細弱的低語。

像是有人急促而小聲地說話。

鹿鳴澤聽不清楚對方所說的內容,他猛地抬起頭,水流嘩啦一聲從頭上流下來,鹿鳴澤用力抹一把臉,剛剛還模糊的聲音聽起來清晰很多。

「……我不想嫁人……這不公平……」

鹿鳴澤聽到這個聲音忍不住挑了挑眉頭——有點耳熟。他覺得偷聽人說話不好,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最好過去偷聽一下。

於是鹿鳴澤就悄悄貼著牆根過去了。

他湊過去才發現在那里的是兩個人,一高一矮,都穿著軍校的制服,其中一個還穿著深綠sè的教官制服。矮個子的人背對著他,高個子那個被建築物擋住一半身體,也看不清楚他的臉。

鹿鳴澤偷偷把腦袋收回來,專注地貼牆。

他們又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矮個子的那個突然變得很激動,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幾個分貝:「如果今生必須要被一個人標記!我寧願是你!我承認的alpha只有大人一個……」

另外一個人好久沒開口,他仿佛嘆了一口氣,低聲說:「洛伊,你先冷靜一點好嗎,事情並沒有到這種絕望的地步。」

鹿鳴澤的瞳孔猛地緊縮,現在即便不用看清對方的臉,他也知道那個人是誰。太熟悉了,聽聲音就知道……

他背靠著牆壁愣了半天,再次低下去的聲音又聽不清了,鹿鳴澤還愣著神,更加聽不清。等他稍微回過神,牆後的說話聲已經徹底消失了。

「瑞恩!」

鹿鳴澤聽到遠遠地有人叫他,聲音不大,不知道牆後面兩個人聽見沒有,他深深吐出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屏息了好久。他下意識往牆後面再看一眼,發現那兩個人已經不在了。

鹿鳴澤沒再待下去,朝對面那個人跑過去,蓋文一見他就笑出兩排大白牙:「走了,吃飯去。」

鹿鳴澤隨口問:「二百圈跑完了?」

「沒有,你要繼續跑?」

「傻bī才跑!吃飯去!」

鹿鳴澤嘿嘿笑了兩聲,一把摟住蓋文的肩膀,兩個人勾肩搭背地往校場外面走,史蒂文已經等在那里了。他是三個人之中最容易餓的,每次接近飯點都餓得吱哇亂叫。

「你們能不能快點!今天我們去包廂吃吧!在大堂容易撞見教官哎!」雖然遇到尼古拉斯侯爵是好事,撞上了機械理論的教官可怎么辦,會不會把他們從食堂趕出去!

蓋文反駁他:「去包廂才容易撞見教官,上次我們純粹是運氣不好,要不就是剛開學他們做樣子給學生看。教官肯定都去包廂。」

「嘖……」

他們兩個人說了半天,沒聽見鹿鳴澤開口,史蒂文忍不住湊上來推了鹿鳴澤一把:「喂,瑞恩,你想什么呢?你怎么總是走神,這是優等生的特殊技能嗎?你們是不是走路都在腦子里解題?」

史蒂文自從知道了鹿鳴澤入學成績是全校第五之後,就非常在意,因為他只考了八十多名。

鹿鳴澤斜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走路都在想今天中午吃什么。快去食堂吧,下午上什么課來著?」

史蒂文頓時興奮地嚷嚷起來:「審偵學啊!!!尼古拉斯侯爵的審偵學!!啊啊啊啊!」

「……」

審偵學啊……

鹿鳴澤在心里深深嘆了一口氣——為什么越不想看見他的時候,偏偏越要看見他。

鹿鳴澤向來信命,他還有點隱性迷信,要不然也不會開學第一天被史蒂文裝鬼嚇到,他覺得自己就是天煞孤星的命。就像現在,他剛准備試著接受奧斯頓的感情……就特么鬧出這么一樁。

耍他玩嗎?

……

等等……不對啊,就算洛伊有這個意思怎么樣,奧斯頓不是什么都沒說呢嘛,他……他倒是說過自己不喜歡omega的味道,如果他真想跟洛伊搞對象,也不用等到現在,他們早就搞到一起去了。

……但是現在他們倆的關系還沒確定,萬一奧斯頓突然腦子一抽,覺得洛伊也不錯呢?

鹿鳴澤盯著腳下不停後退的地面,兩條腿機械地往前挪。他現在什么都聽不進去,什么都看不進去,並且再次失去了食欲。

鹿鳴澤在感情上有些慫,他跟很多普通人一樣,對於沒有把握的感情不敢追求,甚至不敢接受,但是在感覺到自己真的要抓不住對方的時候,他又害怕了,想收緊手,至少想在被搶走之前,努力掙扎一下,挽留一下……

就一小下。

這個人,他確實想要,但是又不敢要,認真想想,以後可能再也遇不到像奧斯頓這樣的人了……他、他那么多的愛慕者,可都是情敵啊。

鹿鳴澤又慫又焦心,糾結得想撞牆。

午飯吃得心不在焉,史蒂文這種粗神經都發現鹿鳴澤不正常了,盯著他一直問怎么了,鹿鳴澤沒空理他,只含糊地應著沒事。

他開始擔心下午的課怎么辦了。

奧斯頓是個負責任的教官,而且他在教育上非常在行的——從他對鹿鳴澤的引導上就能看出來。

憑良心說,上了兩天課,奧斯頓是所有見過面的教官中,(表面上看起來)最溫和的一個。

他握著一根光滑細長的教鞭站在講台上,面帶微笑看著台下的一百五十多名學生:「在正式上課之前,我想先簡單介紹一下何為審偵學。」

奧斯頓的課是大課,整屆新生被集中在一個教室,一起聽講。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慕名而來的學生過來旁聽,這些人基本屬於肄業生,他們的課程任務不算特別繁重,才有空出來旁聽。

奧斯頓的課很受歡迎,在史蒂文這個鐵桿粉絲的qiáng拉硬拽提前二十分鍾進教室的情況下,他們三個都沒能搶到前排的位子。鹿鳴澤現在坐在倒數第五排,從黑壓壓的後腦勺之間望著講台上的奧斯頓。

他站在講台上笑容儒雅,風度翩翩,不像個教官,倒像位和藹可親的學者。

——就連上他的課,不努力的話,都沒辦法靠近這個人。

「不知諸君以前是否聽說過這門課程,我們便從最簡單的定義開始。所謂審偵學,是在審訊過程中通過犯人的一系列反應,或者細節,由我們自身的觀察、技巧,加上適當聯想,捕捉有效信息的一門學科。」

他說到這里,用那雙灰sè的眼睛輕輕掃過講台下的眾人,溫柔又堅定地說:「希望諸君永遠銘記,審偵學不是審訊,更不是刑訊bī供,獲取有效信息的過程一定要講求人權,要嚴格遵守聯邦和平法。我希望你們將來成為維護和平的軍人,而不是挑起戰爭的罪犯。」

鹿鳴澤有些疑惑,他隱約覺得奧斯頓現在這副樣子與平時自己見到的有細微的差別,但是差別在哪里,鹿鳴澤又說不出。

他現在這副樣子,仿佛有蠱惑人心的力量,讓人覺得他很溫暖,想要去相信,想要依靠……

雖然平時的奧斯頓也會給人qiáng烈的安全感,但是平時,他身上總帶著一種若有若無,但是不容拒絕的霸道,令人心生警惕。

「嘩——」

鹿鳴澤還沒想明白,講台下突然響起一陣激烈的掌聲,他坐在人群中很輕易地看清楚周圍人是什么表情,他們臉上帶著憧憬和崇拜,看得出來,他們非常敬重他。

這個軍校里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崇拜奧斯頓的人,另一種是即將崇拜奧斯頓的人。

所以洛伊會產生那樣的想法並非大逆不道,這個世界上喜歡奧斯頓的人成千上萬,想得到他的愛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或許也包括他自己……

心臟猛地抽了一下,鹿鳴澤下意識捂住左xiōng,緊緊皺起眉頭——他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產生一種危機感?

這種感覺令鹿鳴澤非常不舒服,因為他不明白這種情緒到底是因為他喜歡奧斯頓,還是單純因為有人跟他爭,他才發現對方的可貴之處,如果僅是後者,那他未免太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