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廂夜戈接到了知書知禮傳來的話,便帶著手下人加緊行事了。
原來,那一日夜戈與洛青染曾商定,將錢啟先控制起來,照樣給他喂了葯,然後bī迫他給周顯寫一封信,連同右相給周顯的信件一起,送回滄州,以此用來迷惑周顯,讓其放松警惕,好方便墨曜和慕秋白在滄州行事。
不過,讓洛青染等人沒有料到的是,這個錢啟倒是個硬骨頭,對周顯竟忠心得很,無論夜戈怎樣恫嚇,他也不肯按他們所說的去寫信。
但是,夜戈是做什么的?他的手段自然也不是尋常人能比的,他在沒有成為暗衛長的時候,受的那些非人一般的訓練,說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也不誇張。
因而,雖然洛青染沒有親眼見到夜戈是怎樣「bī迫」錢啟的,但只要最終結果如他們安排的一樣,過程如何,洛青染也不甚關心。
畢竟,對於錢啟他們這樣的jiān佞之人,她不覺得需要跟他們講究什么道義,他們能置眾多百姓的性命於不顧,想要借此大發國難之財,足可見不是什么好人,焉何需要同情?
是夜,洛青染獨自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天sè,輕輕呢喃一句:要變天了。
果然,八月二十的早朝,注定不能平靜。
端瑾王爺八百里加急密信,滄州一帶突發洪災,請朝廷盡快安排賑災事宜。
祈陽帝收到傳信後震怒不已,在早朝之上大發雷霆。
右相臉sè白了又紅,紅再變白,終究是什么都沒有說。
龍威之下,眾位大臣齊齊叩拜,三呼萬歲息怒,祈陽帝憂心南邊的災情,只得先隱下怒氣,問下邊的一眾大臣,可有什么好的辦法。
一時間,昭德殿內亂成一團,眾說紛紜。
最後還是左相出來說,先得撥銀賑災才是正經。
祈陽帝也是這個想法,便提出戶部尚書來,問道:「孟權,戶部還有多少銀子可供於賑災?」
孟權被祈陽帝單提出來,當下便苦了臉,期期艾艾地說著模棱兩可的話。
祈陽帝大怒,指著他罵道:「戶部有多少銀子,你能不知!朕問你話,為何閃爍其詞,你這個戶部尚書,是不想做了么!」
孟權嚇得忙跪下磕頭道:「陛下恕罪,實在是年前的那場工事,用去了戶部太多銀子,倒如今還未補齊,如今,如今戶部所剩現銀實在不多,臣只怕不夠周轉賑災事宜,因而心中擔憂啊!」
祈陽帝一聽孟權說戶部沒有銀子,登時一口氣哽在了喉頭,出也不是,咽又咽不下去,臉sè鐵青的坐在那里瞪著孟權。
因為他也知道,孟權並未「撒謊」。
畢竟,年前因為太後七十整壽,他下令為太後大肆建造了一座壽安宮,極盡奢華之能,以示自己的孝心,象征著太後壽與天齊,這次工事,確實所費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