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凜的事,在祁陽帝有意地淡化下,和百官有意地規避下,就這么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了。
墨凜卻一點兒都不高興。
他心中明知祁陽帝的用意卻還是忍不住想,祁陽帝連罵他都不肯,可見他有多忽視他,多不看好他!
若此事是大皇子辦的呢?祁陽帝會不會就不是這般淡薄的反應了呢?
祁陽帝是不知墨凜這些心理活動的,不過有一件事,墨凜猜對了,祁陽帝現在心中對他,是更加不喜了。
祁陽帝覺得,他看見墨凜那副樣子就忍不住生氣,便借著此事,讓他回府思過去了。
墨凜聽見這個安排,臉sè白了一瞬,旋即便恢復了正常,應下了祁陽帝的吩咐。
他就知道,祁陽帝是不想看見他……
早朝散後,祁陽帝揮退眾人,一個人在御書房里坐了很久,久到許公公急的差點去請太後娘娘前來,祁陽帝才傳召他進去。
許公公長出了口氣,拽了拽衣擺,一甩拂塵,進了御書房。
「奴才參見皇上,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許芝年,你說墨凜的話,可信么?」
祁陽帝這話,似乎是在問許公公,又似乎在問自己。
許公公眼皮跳了跳,小心答道:「回陛下的話,老奴,老奴不知。」
祁陽帝聽見他這回答,瞪了他一眼,「老狐狸,朕要你何用!」
「陛下恕罪,老奴真的不敢亂說啊!」許公公嚇得忙跪了下去。
祁陽帝瞪了他半晌,方才沒好氣地道:「行了,起來吧!」
「謝陛下!」許公公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想到自己早起聽到的事,許公公忙又上前一步,勸道:「陛下,聽說洛公爺的夫人今早帶著家仆去城西百姓暫居的地方布施了,奴才估摸著時辰,想來現在都開始了,百姓們暫時能吃上飯,您也不要過於憂心,仔細自己的身子啊!」
祁陽帝捋了捋胡子,嘆息一聲,「朕知道此事不是急得來的,可是,單靠洛家囤的那點兒糧食,如何能解決問題呢!」
他確實憂心,雖說他這憂心里面七分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三分是為了百姓,可他認為,二者最終的目的是殊途同歸的,都是為了盡快度過這場災難。
本來以為,墨曜那邊傳信來說南邊的災情基本得到了控制,這事就算完了,可誰能想到,華京的糧行會一夜之間被盜!
想到這,祁陽帝便忍不住氣悶,這都叫什么事呢!
早先是因為戶部尚書貪墨,是以缺銀子,可他剛收拾了戶部尚書,銀子有了,糧食卻沒了!
難不成,這是上天給的什么警示不成?
越是上位者,其實往往更加相信這些,雖然聖賢書上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可祁陽帝私下是很相信這些神鬼之說的,說白了就是有些迷信。
正因為如此,他才怕是他哪里做的不對,所以上天要懲罰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