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禮懷揣著滿心的驚異,回了國公府,直奔瀟湘居而去。
剛到了瀟湘居,便見知書守在門外,知禮慢慢停下了腳步。
「王爺來了?」知禮幾乎沒怎么多想,便猜到了知書守著門口的因由。
知書點點頭,「是,王爺面sè不怎么好,在里頭跟小姐說話呢。」
知禮抬腳上了台階,站到知書身邊。
知書側過頭,見知禮面sè也不像平常那樣淡定,不免驚奇,遂小聲問道:「怎么了?侍郎府那邊有什么不對了,讓你也變了臉sè?」
知禮可是泰山崩於前而sè不變的性子,今兒這是怎么了?先是王爺,後是知禮,都不像是平常那種淡淡然然的樣子了?
知禮張了張口,回頭看了一眼房內,低下頭來,靠近了知書,將自己探到的消息說了一遍。
片刻後,知書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這......」
她想要問知禮,確信嗎?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吞了回去。
知禮是什么性子,她如何會不知道,沒有把握的消息,她是斷斷不會告訴小姐的。
天哪,知書忍住了脫口而出的驚呼。
洛昇是瘋了嗎?怎么會做這種事?
知禮搖搖頭,表示不知,站直了身子,跟知書並排守在房門口。
過了一會兒,知書收回了面上的驚異,也專心地守起了房門。
屋內,墨曜和洛青染面對面坐在桌邊。
「皇兄大限將至,母後似乎一瞬間就老了...」墨曜的口氣帶著然人無法忽視的沉痛,他看著洛青染,面露掙扎,「我真後悔,當初我就應該不管不顧將一切捅到皇兄面前,若是皇兄早些懲治了墨凜,也許就不會有今日的結局......」
洛青染從未見過如此掙扎脆弱的墨曜,只覺得一顆心鈍鈍地疼。
可她知道,此時此刻,他並不是想要聽她規勸或是開解,他只想要,自己能夠靜靜地聽他的心聲,聽他難得的脆弱。
所以,洛青染並沒有chā話,只是伸出手,輕輕地撫上墨曜的手背。
墨曜反手抓住她的指尖,她能感覺得到,他指上傳來的輕顫。
她就這樣靜靜地陪著他。
墨曜說完了那句話,也再沒有開口,只是緊緊地握著洛青染的指尖。
人都脆弱的時候,今日祈陽帝托孤一樣的言語,和太後最後的慟哭,刺中了墨曜心內的柔軟與脆弱。
他是太後撫養長大的,太後對他,就算沒有對待親子那般周全,也算是很盡心了,而皇上與他,也是真有著兄弟情誼的。
小時候,他犯錯的時候,害怕責罰,皇兄替他遮掩錯處,與他分食過一樣點心,帶著他跑遍宮中許多的角落.....
可如今,他眼睜睜地看著皇兄中毒至深,聽著他臨別托孤,看著太後哭得肝腸寸斷,卻無能為力!
他救不回皇兄,也沒有在發現墨凜有問題的時候,盡早地規勸過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