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整夜(六)(1 / 2)

白晝幾重 七星 1296 字 10个月前

6、

守法好公民藍晝先生報了警,民警叔叔立刻出動來tiáo查現場了。一廠這里雖說不是市區,但也是明晃晃雙向馬路四通八達,近年從沒出現過什么飛車賊,一時之間都不知從何下手查。

「你們這攝像頭什么時候壞的?」民警問,「怎么還兩個一起壞了呢?這么巧的?」

藍晝治下豈能有安保漏洞?可此時廠門上方一左一右兩只攝像頭都破破爛爛垂著,地上一堆攝像頭零件碎片。鄭雲蘇打電話給廠內安保中心問了一圈,擰著眉回答民警說:「今天中午出事之前被人用磚頭故意砸壞的。」

那這哪是什么飛車賊?這是有預謀的故意傷害案件了。民警在筆錄上記上,抽空打量了一眼夏白,「小姑娘,最近有沒有跟誰起糾紛?惹了什么黑社會沒有?」

「沒有!」鄭雲蘇篤定地替她答。哪有黑社會敢不打招呼就在他鄭雲蘇的地盤上動他的人?雖然他是個正經生意人。

這事越查越蹊蹺,唯一可能的嫌疑似乎只有藍清章,但是藍清章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好處呢?夏白百思不得其解。

「當心!」一輛卡車這時從一廠大門開出來,鄭雲蘇警惕地攔在夏白身側。

夏白謝過他,可她看了眼那卡車——「這車是r縣木料廠的,怎么今天到咱們廠里來了?廠里不是停工了嗎?!」

「怎么可能真的停工,」鄭雲蘇一臉「你還不了解藍晝嗎」的表情,「那是哄池大師的。」

萬惡的資本家藍董事長嘴上說著等事故tiáo查報告,其實池大師前腳走、他後腳就讓工人們全體開工加班加點組裝參賽展品。反正有貨真價實的質檢報告在手,就算那天衛廠長被壓死了,藍晝也敢讓這組家具送去參賽得獎。

「木料廠那邊定金都是提前好幾個月付的,訂單要是出了問題,這筆定金可就打水漂了。」鄭雲蘇說,「像這次的單子,定金起碼上百萬,藍晝哪可能為池大師的藝術節cào承受這么大的損失。」

夏白頗感意外:「雲蘇,你很懂行嘛!」

鄭雲蘇撓撓頭,「一廠的帳我媽管了很多年,我在旁邊聽都聽會了。」說起已故的媽媽,他懷戀又不是滋味地笑了笑,「以前每次一廠的訂單打水漂,木料廠那邊定金要不回來,我媽就得加班。」

「每次訂單出問題,定金都要不回來?」夏白混沌的腦袋里閃過一絲靈光!

在她爸爸手里夭折的那些項目,一廠賠了定金,木料廠吞了定金、囤了木頭,二廠隨後推出相似的項目——那會不會用的木材就是同一批?

這個假設成立的話,一廠——木料廠——二廠之間就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黑幕利益鏈!

冬夜的雨淅淅瀝瀝地敲在窗玻璃上,開著熱空tiáo的屋子里很暖和,但沙發位置正對著空tiáo出風口,人坐在那兒像是被暖風烘烤的咸魚。藍晝冷眼看著夏白第三次拿舌頭舔干裂的下chún,他受不了地嘆出一口氣,從面前茶幾上端起自己的水杯,送到她chún邊。

夏白就著他的手「咕嘟咕嘟」喝下去小半杯,眯著眼睛甜絲絲地對他笑,嘴chún上一圈亮晶晶的水漬,淘氣可愛。藍晝分析了一晚上夏雨的錯題集,眼里原本都是火,被她這么一甜,那燎原大火立刻變成了烤jī烤鴨烤羊肉串的溫柔火勢。

「你一晚上在這兒琢磨什么?魂不守舍的。」藍晝鼻梁上架著副無框眼鏡,整個人更添了一股斯文敗類的氣質。夏白不由自主就想撩他,小手很不老實地在他手臂上摸摸又捏捏,一邊揩油一邊把她琢磨的黑幕利益鏈講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