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神秘師兄(2 / 2)

寒門梟士 高月 1546 字 10个月前

次日天不亮,周侗的遺體火化後,他的家人帶著他的骨殖返回了陝西華州故鄉,李延慶等人也依依惜別,他們返回了汴京。

下午,在洲西瓦肆的一家酒館里,欒廷玉一邊喝酒,一邊心事重重地等著李延慶的消息,他們約好在這里見面。

這時,樓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欒廷玉一抬頭,只見李延慶快步走上了二樓。

欒廷玉察言觀sè,他心中頓時有一種不妙的感覺,李延慶神情明顯有點沮喪。

李延慶在他旁邊坐下,嘆口氣道:「有好消息,但也有不好的消息,先說不好的消息吧!天子已經決定把蘇州的沉船全部挖出來,這是三天前做出的決定,原因和你告訴我的理由一樣,天子擔心里面的名貴字畫會被水浸壞,他已下旨讓御史中丞王黼為特使,兩天前已趕赴蘇州。」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那份清單的副本我已經看到了,你要的那張古琴在二百八十一號大箱內,在第二十四號沉船中。」

李延慶剛說完,欒廷玉便跳起身,向李延慶抱拳行一禮,轉身向匆匆而去。

李延慶望著他走遠,不由冷冷一笑,天字號的冷血殺手居然痴情於一個女人,聽起來都是那么荒誕。

李延慶當然知道欒廷玉並沒有完全對他說實話,或許他是想把古琴送給某個女人,但他一定還另有目標。

昨天李延慶稍加試探,欒廷玉便露出了破綻,象他這種武人,恐怕連黃庭堅寫的字是什么樣子都沒有見過,還不用說仿造一張古琴了,他居然還知道王羲之的《上虞貼》。

很顯然,仿造古琴是有人替他准備好,他們已經商量好了對策,李延慶懷疑欒廷玉的真正目標是《上虞貼》,古琴只是他的一種掩護。

雖然知道欒廷玉沒有說實話,但李延慶也並沒有回絕他,五十艘大船的財富與他無關,他也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李延慶伸手取過酒壺,給自己斟杯酒,一飲而盡,最後的酒錢還要自己幫他付。

「小二,結賬!」

.......

從洲西瓦肆出來,李延慶又匆匆趕到了御街,這兩天他一直牽掛新店鋪的情況,雖然目前人手已經足夠了,但御街新店開業會不會惹出什么勢力,李延慶還是有點擔心,正如他父親所言,在御街開店,不僅意味著qiáng大的本錢,也意味著qiáng大的勢力。

距離御街店鋪還有數百步,李延慶忽然發現了一條長長的隊伍,這支隊伍竟然排到了一里外的朱雀門,他快步向前走,果然,這支隊伍的起點正是原來的王家胭脂鋪,現在已掛上了寶妍齋的大牌子。

只見在店鋪的台階上,擺放著一張大櫃台,上面密密麻麻疊放著抽chā式的小木盒,三名女店員忙得腳不沾地,兩人負責收錢,另一人負責裝袋發貨。

自己去中牟縣才短短三天時間,玉脂就變得如此火爆了嗎?店堂內也是人流如織,擠滿了前來選購胭脂、香水的女客,只見吳掌櫃滿臉笑呵呵地在門口迎客送客,不斷解決各種各樣的小問題。

李延慶再抬頭望去,在店鋪大門上方掛著一塊斗大的牌匾,上面是天子趙佶的御筆手書『寶妍齋』三個大字。

「小官人回來了!」

只見身後站著一個笑眯眯的男子,正是楊姨的兄弟楊信,楊信給李延慶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活脫脫的『武大郎』,身材矮小,四肢短粗,長一張大圓臉,小眼睛小鼻子,脾氣尤其和善溫順,每天總是笑眯眯的,父親李大器總說他是當掌櫃的料。

李大器當然不只是說說而已,所以當寶妍齋總店遷到御街後,新橋那邊的店鋪就交給了楊信,楊信榮升為楊掌櫃。

「楊二叔怎么有空過來?」

「新橋那邊的李記新招牌要後天才做好,這兩天正好稍為空閑,便過來幫幫忙!」

李延慶聽出他話中有話,連忙追問道:「新橋那邊鋪子決定改名了?」

楊信點點頭,「東主說已經決定了,改名為染紅李記胭脂鋪,賣物美價廉的脂粉和香水,其實品質和寶妍齋也差不了多少,但牌子不一樣了,價格比寶妍齋便宜一半不止。」

李延慶有時候也不得不佩服父親的雷厲風行,一旦決定了就立刻著手,他去給師父奔喪那天才決定另開一家中檔胭脂鋪,沒想到這才兩天,就開始去做牌匾了,還居然叫做染紅李記。

「那存貨夠不夠?」李延慶又問道。

「說起存貨真是讓人意想不到,我們接手染紅王家胭脂鋪的時候,居然在他們庫房里發現了滿滿一房間各種原料和胭脂,都是從前胭脂鋪的庫存,官府拿著它們也沒有用,五百貫錢甩賣給我們,我們清點了一個晚上,里面的存貨至少價值五千貫,品質都還不錯,這批貨物就換了個名字,變成染紅李記胭脂,這兩天我們一直在忙著整理這些貨物。」

李延慶這才想起,染紅王家胭脂鋪是突然被查封的,確實應該有不少存貨,一般都是連著店鋪一起拍賣,店鋪沒有賣,存貨當然也就白白便宜了他們。

這時,滿頭大汗的李大器一路小跑從店里出來,對楊信道:「二郎,店里的玉脂只剩下五百塊了,你去把所有做好的玉脂都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