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一敗塗地,已經全軍覆滅了,還大捷個pì啊!」
李大器渾身一顫,杯中酒潑了一身,他連忙回頭,只見他們身後坐在幾個客商,聽口音應該是陝西路那邊人。
李大器心中頓時緊張起來,起身上前行一禮,「幾位兄台有禮,你們說全軍覆沒是什么意思?」
一名為首客商瞥了他一眼,「你問這個干什么?」
洪大智連忙解釋道:「這是我們東主,寶妍齋的李員外,因為我們小員外也參加了這次西征,所以東主很擔心。」
聽說是赫赫有名的寶妍齋大東主,幾名客人連忙起身行禮,李大器緊張問道:「能不能詳細說一說?」
為首客商問道:「請問小員外是在東線還是西線?」
「具體我不清楚,是和種經略在一起。」
「跟隨老種經略那就是東線了,東線還好,聽說還在西夏境內和西夏大軍激戰,全軍覆滅是西線童老姆的軍隊,十萬大軍只逃回來幾千人,前所未有的慘敗啊!」
李大器頓時臉sè慘白,手不住地顫抖,酒杯再也拿不穩,『當啷!』落地了。
兩名賬房連忙扶東主坐下,這時,酒客們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問道:「消息屬實嗎?」
「咳!這種事情我們敢瞎編嗎?京兆府早就傳開了,人人皆知,這兩天消息就會傳到京城了。」
酒樓內頓時象炸開鍋一樣,大家紛紛七嘴八舌議論,李大器再也沒有心思吃飯,又起身低聲自言自語道:「不行!我要去找梁太傅,一定要問清楚。」
.......
梁師成府宅門前,李大器負手來回踱步,心中焦躁不安,幾名守門侍衛都認識他,但見他心事重重,也不好去打擾。
這時,有侍衛低聲道:「李員外,我家衙內出來了。」
李大器一回頭,只見一個三十歲的年輕人快步走了出來,他連忙上前施禮,「在下寶妍齋李大器,前來拜見梁太傅!」
這名男子正是梁師成的假子梁頌,他干笑一聲道:「我知道李員外,不過很抱歉,父親昨天進宮,到今天還沒有回來,估計今晚也回不來。」
李大器頓時失望之極,「這....這可怎么辦?」
「李員外有什么要緊事嗎?我可以轉告父親。」
「是為犬子之事而來,聽說宋軍在西夏大敗,犬子在東線軍中,現已身陷西夏,我著實擔憂到了極點。」
原來李延慶也在西征軍中,梁頌心中著實暢快,該死的李延慶最好死在西夏,才算出他心中一口惡氣。
梁頌心中歡喜,但表面上依舊假惺惺勸道:「李員外也不用太擔心了,西征之事我父親已經知道,這兩天在宮中未歸估計也是為了這件事,再說李衙內身在西夏軍中,我父親就算想幫忙也無能為力啊!我覺得李衙內不是早夭之相,相信吉人自有天眷,李員外就不要太擔心了。」
李大器低低嘆了口氣,這個梁衙內說得也對,自己見到梁師成又能怎么樣,現在也不可能把兒子tiáo回來,只能求佛祖保佑了。
「我明白了,多謝梁衙內好意,在下告辭!」
李大器行一禮,上牛車吩咐道:「去大相國寺!」
牛車緩緩啟動,向大相國寺方向而去,梁頌望著李大器的牛車走遠,他不由心花怒放,今晚自己一定要好好喝上一杯,慶祝該死的李延慶身陷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