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指點迷津(1 / 2)

寒門梟士 高月 1573 字 9个月前

從蔣全住處出來,李延慶帶著幾人來到附近一家小吃店,眾人點了一桌吃食,皆低頭不語吃飯,李延慶一邊喝著羊湯,一邊考慮著下一步的行動。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大概已經清楚了,也明白了這件事的關鍵所在,童貫為一己之私陷害種霖固然罪不可恕,但誰是背後捅刀子之人,這也是本案的另一個元凶。

衙役們私下猜測是開封府尹王鼎,李延慶也相信內部人的猜測其實更准確,據說這個王鼎是梁師成的人,如果是這樣,那梁師成就是害死種霖的真正凶手,這也符合梁師成yīn險的性格。

但這種事情不能靠猜測,他必須要拿到確切證據。

入夜,李延慶獨自一人來到了曹家,剛到門口,迎面遇到曹晟從府內出來。

「延慶!」曹晟大吃一驚,「你....你怎么來了?」

「我進京辦點事,祖父在嗎?」

「他已經睡下了,你有什么事,我看看能不能幫你。」

曹晟現在是當朝駙馬,說不定他真能幫自己,李延慶點點頭,跟隨曹晟來到斜對面一家茶館內。

兩人要了一間雅室坐下,一名茶妓給他們上茶,曹晟揮揮讓她退下,這才問道:「你是不是為凱旋儀式取消之事來京?」

李延慶搖搖頭,「儀式要不要都無所謂,是種帥的兒子被人殺了,我來tiáo查一下。」

曹晟大吃一驚,「誰這么大膽,敢殺種師道的兒子?」

李延慶便將種霖之事簡單說了一遍,曹晟冷笑一聲,「你不要去找祖父了,王鼎的背景我很清楚,他確實是梁師成的心腹,而且是頭號心腹,開封府發生了這種事情,他不可能不向梁師成報告。」

李延慶沉吟一下道:「那有沒有可能是其他人所為,比如高俅、蔡京或者王黼?」

曹晟已經做了兩年的駙馬都尉,官任從四品的敷文閣侍制,他對朝廷的各種關系了如指掌,這也是在朝中為官的基本功之一,李延慶在朝中時間並不長,在這方面他還有所欠缺。

雖然李延慶這個問題顯得比較yòu稚,但他可是曹家老爺子最器重的孫女婿,曹晟覺得自己有必要指點他一下,便微微一笑道:「當初范黨案,梁師成轉而支持王黼的條件就是要開封府尹,王鼎出任開封府尹後,王黼的勢力就完全退出了開封府,至於高俅,他的一畝三分地在禁軍,開封府他chā不進足,如果你還懷疑蔡京,那就更沒有必要。」

「為什么?」李延慶不解地問道。

曹晟悠悠喝了口茶,笑著反問道:「你知道蔡京為什么能第四次出任相國?」

李延慶搖搖頭,他還真不知道,那時他雖然訂了小報,知道蔡京復出之事,復出的原因小報並沒有提到,所以他並不太了解蔡京復出的細節。

曹晟故作神秘地向兩邊看看,壓低聲音道:「就是因為第一次北伐慘敗,官家又想提第二次北伐,怎奈反對意見太多,官家只得重新啟用蔡京鎮鎮場子,所以蔡京在背後又得一個綽號,叫做蔡魚,一條做菜的魚。」

李延慶不由啞然失笑,但他還有點不明白,笑問道:「為什么叫蔡魚?」

「這是諧音,其實真正的意思是蔡盂,痰盂的盂。」

李延慶頓時哈哈大笑,但剛笑完他卻忽然醒悟了,「小六叔的意思是,這個蔡京只是官家臨時拿出來鎮鎮場子。」

「你說得一點沒錯,我那個帝姬娘子也親口這樣告訴我,我們都知道,蔡京豈能不知,他如果想多做幾年,他就不能犯一點錯誤,被官家握住把柄,所以我敢肯定的說,童貫背後那一刀子,絕不是蔡京所為,就算他有那個本事他也不會做,不值得。」

李延慶默默點頭,曹晟這一分析,他便知道只能是梁師成干的,至於證據,他也不想去找了,連獄醫都『自盡』了,哪里還會有什么證據?

曹晟笑著拍拍他肩膀,「跟我回家吧!蘊娘很想你,我知道你現在不宜在京城露面,但見見自己娘子,問題應該不大。」

李延慶嚇了一跳,「我娘子在曹府?」

「那你以為呢?她娘想女兒,便把她接來的,昨天剛回來。」

想到妻子離自己還不到一百步的距離,李延慶心頓時熱了,反正他給種師中說過,自己明天或者後天回去,那明天一早回去也不遲。

曹蘊也沒有想到丈夫會在這個時候回來,但她性格穩重內斂,父母在旁邊時,她只是含情脈脈地望著丈夫,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激情,直到晚上夫妻進了房間,曹蘊這才猛地抱住丈夫的腰,伏在他xiōng前哭了起來。

李延慶輕輕撫摸妻子的秀發,笑道:「都快當娘了,還像小娘子一樣委屈。」

曹蘊臉頓時一紅,連忙握住丈夫的手向自己肚子摸去,「你看看孩兒,他知道你回來了,在踢我肚子呢!」

李延慶蹲下來,拉起妻子的小衣,將耳朵貼在妻子溫暖而白皙的小腹上,靜靜地聽里面的動靜,片刻,他臉上綻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