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住我?盯住我做什么?」王離低下頭不安地嘟囔道。
王黼冷冷地望著兄長,他忽然發現自己兄長已經成為自己仕途上的隱患,他知道兄長做了很多人神共憤的事情,本來他不太在意,今天他才猛然醒悟。
說起來還得感謝李延慶,若不是李延慶的事情,他怎么也發現不了蔡京的圖謀,雖然今天已經在官家面前失了分,但亡羊補牢,現在彌補還不晚。
想到這,他當即立斷道:「明天你就回老家!」
王離大驚,「我不.....我不回去!」
「必須回去!」
王黼狠狠瞪著兄長道:「現在蔡京已經盯住了你的玉錦樓,你十幾萬貫錢是怎么來的,你說得清楚嗎?」
「也不能這么說吧!有錢的官多的是,十幾萬貫算什么?」
「但蔡京別人不管,就盯住你,你怎么辦?」
王黼重重哼了一聲,說到底蔡京是盯住了自己擔任相國時間不長的弱點,靠那點俸祿,怎么可能有十幾萬貫錢,自己又出身貧寒,很難解釋錢財的來歷。
不過王黼也了解蔡京的老謀深算,既然他今天在自己面前露了口風,那就說明他不打算用玉錦樓來發難自己,否則他絕不會說出來。
但王黼卻感到兄長是個禍端,居然敢公開說要砸爛寶妍齋,寶妍齋的牌子可是御筆親題,蔡京說句話時可以想象官家目光的yīn冷,讓王黼都有點不寒而栗了。
不把這個愚蠢的兄長趕走,自己遲早會毀在他手上。
王離呆立半響,見兄長始終不肯松口,他也只得嘆息一聲,「那我明天就回去!」
王黼點點頭,「回去以後就算裝也要裝得老實一點,不能再被蔡京抓住任何把柄。」
王離情緒低落地走了,王黼沉思良久,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去拜訪一下童貫,眼看蔡京和高俅越走越近,自己還真不能把童貫冷落了。
.........
這幾天李大器著實有點心神不寧,雖然兒子打了勝仗,還封新官,還是不能讓李大器綳緊的心放松下來。
他前天得到產婆的消息,兒媳這兩天就要生了,著實讓他緊張又期待,他當然不好去兒子府中探望,所以這兩天李大器寸步不離虹橋寶妍齋,一心等著消息。
李大器盼孫子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自己有一個大姊,十八歲嫁到真定府,已經幾十年沒有聯系,他幾次托人去打聽,上個月才知道大姐一家二十年前就遷去了京兆府。
李大器還有兩個弟弟,不過從小就夭折了,他是家中唯一的兒子,偏偏他自己也只生了一個兒子,已經兩代單傳了,他是多么渴望再得一個孫子,是李家的煙火延續下去。
房間里,李大器提筆在白紙上寫了一個『璞』字,這是他准備給孫子起的官名,五年前他就想好了這個名字,他希望孫子能夠象璞玉一樣含而不露,卻又xiōng懷錦綉。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李大器連忙走出房門,只見扈青兒一陣風似的跑到院子里,上氣不接下氣道:「阿爹!生了。」
李大器緊張得渾身發抖,「是.....是女孩兒還是小郎?」
「是小郎!」
李大器頓時大叫一聲,激動得跳了起來,只見他拍著腦門在院子里轉圈大喊:「蒼天保佑,我李大器有孫子了!李家有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