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林綻顏收好飯盒，「現在去吧。」

「我給你准備好熱水了，再去給你泡杯熱茶。」小柔說，「一會兒你從水里起來，可以先喝點茶暖暖身。」

「好。謝謝。」

林綻顏來不及跟宋子琛說一聲就跑了。

宋子琛叫住小柔，問：「下一場是什么戲？」

「要去山里出外景。」小柔有些心疼，「綻顏姐落水的戲。」

「……你先去泡茶。」

宋子琛皺著眉去找陳導。

陳導知道宋子琛來了，也知道他是打著來找他的旗號來的，笑了笑，「說是來找我，怎么老跟人家小林待在一塊啊？」

「舅舅，」宋子琛很少在工作場合這樣叫陳導，「冬天落水戲，怎么不在室內的恆溫泳池拍？」

「我問過顏顏了，她說沒問題。」陳導露出一個滿意的表情，「她這么敬業，我很高興啊。」

「……」宋子琛不說話了。

陳導一眼看穿了宋子琛，話鋒一轉，調侃道：「但是，你不高興了，對吧？」

「舅舅……」

「這是小林的演藝事業。」陳導說，「你心疼歸心疼，不許干涉拍攝。」

宋子琛冷哼了一聲，「你就是這么把舅媽弄丟的！」

陳導的前妻是一名才華橫溢的話劇導演，他們的結合，轟動了國內外的電影界和話劇界，無數人看好他們，認為他們找到了世界上跟自己最合拍的靈魂。

然而，他們的婚姻只維持了很短時間，分開後兩人都撲在

事業上，拿獎拿到手軟，但都沒有開始新的感情生活。

宋子琛明知道舅舅一直忘不了前舅媽，平時連「話劇」兩個字都不敢提，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直接地戳舅舅的傷口。

陳導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是一副看穿了一切的表情，說：「看來是真著急了。」

「……」

宋子琛不說話了，陳導出發去拍攝現場的時候，他跟著上了導演車。

陳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林綻顏不知道宋子琛還沒走，而且人就在監視器後面，她的注意力都在和她對戲的女三號身上。

她在劇組和大家相處得都還不錯，和女三號的對手戲雖然不多，但私下也聊得很好。

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什么，女三號開始有意無意地針對她，平時跟她說話，十句有八句都帶著刺。

她沒有問為什么，也不會去示軟或者討好。

反正拍完這部戲，大家就沒有什么聯系了，下部戲碰到就下部戲再說。

但這場落水戲很重要，跟她對戲的又是女三號，她剛才就想叫小柔去和女三號打個招呼，被宋子琛轉移了注意力。

就是因為毫無准備地開拍了，她才知道女三號對她的意見比她想象中更大。

這場戲，落水的部分她拍得很順利，一次就過了。

但是，因為女三號不斷出狀況，接下來她泡在水里的戲，一次又一次地ng，她在不到十度的氣溫下泡在冷水里長達5分鍾，凍得差點沒有知覺了。

陳導看不下去，把女三號叫過來問她是不是有什么事，這么重要的一場戲，為什么拍得心不在焉？

女三號支支吾吾，找了一通借口，宋子琛突然回來了。

她第二次ng的時候，宋子琛就意識到不對勁，打電話打聽了一下這個女三號。

果不其然，鄭巧思的朋友。

「劉璐璐，跟鄭巧思認識五年了，對嗎？」宋子琛面無表情地看著劉璐璐，「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拍不好這場戲，你收拾東西滾出這個劇組。」

劉璐璐沒想到宋子琛也在，臉色大變，「小宋總……」

「用不著找借口。」宋子琛沉著臉，「你心里那點想法，我全都知道。」

劉璐璐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低著頭回去了。

「劉璐璐可是女三號，拍了不少場戲了。」陳導看著女孩子顫抖的背影，「把她趕走，很多戲份都要重拍，劇組的資金可沒有那么充裕。」

宋子琛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舅舅，我的資金很充裕。」

「……」

哪怕是自己的親外甥，陳導也還是感慨了一下。

宋子琛繼續道：「如果差錢了，您隨時跟我說，我追加投資。舅舅，我只有一個要求——」

「小林在組里不能受委屈。」陳導心領神會，「我懂。」

宋子琛笑了笑，「作為交換，這個給您。」

他給了陳導一張話劇門票，是前舅媽導演的新話劇在國內首演的門票。

「我托人買了兩張票，陪您一起去。」宋子琛說，「到時候，我們劇院不見不散！」

陳導想了想，接過票，「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