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江漓漓興高采烈地去找葉嘉衍，「有一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葉嘉衍示意江漓漓說，聽完之後卻微微皺起了眉。

他的反應，出乎江漓漓的意料。

江漓漓一度覺得，葉嘉衍是最為宋子琛高興的人。

但他這個反應——

？

葉嘉衍突然說：「把盛景的聯系方式給我。」

江漓漓的背脊莫名地涼了一下，「怎么了？」

「我還不確定。」葉嘉衍說，「我需要盛景幫我調查一件事。」

江漓漓看得出葉嘉衍的急切，不再追問，把盛景的號碼發給他。

還沒到上班時間，如果不是有很急的事情，葉嘉衍一般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聯系一個並不熟悉的人。

但今天，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撥通了盛景的電話。

盛景接起電話之前，他走到了外面。

江漓漓不清楚他和盛景的對話，但清楚地看見他回來之後，臉色比出去之前更深更沉了。

她還沒來得及問到底怎么了，葉嘉衍已經聯系了療養院的院長。

這幾年，他沒少陪著宋子琛去看陳素蘭，院長也記得他。

他沒對院長解釋太多，只說宋子琛家里最近有點事，目前的環境不適合把陳素蘭接回家，讓院長先別聯系宋子琛，等他消息。

這個時候，江漓漓已經意識到了，事情遠比她想象中復雜。

等到葉嘉衍掛了電話，她一把攥住他的手，「到底怎

么了？」

葉嘉衍把他委托盛景調查的事情告訴江漓漓，末了，接著說：「盛景也有同樣的懷疑。」

「……」江漓漓瞪大眼睛看著葉嘉衍，半晌說不出話來。

葉嘉衍垂下眸，斂去眸底復雜的情緒，說：「按照盛景的能力，這兩天就會有結果。」

「如果是真的……」

江漓漓的聲音不住地發顫。

如果是真的，就可以解釋宋峰林為什么在公司見一個家事律師。

也可以解釋，林藝這樣一個經濟上不需要依賴宋峰林的女人，為什么無名無分，也願意跟在宋峰林身邊。

因為她根本不是想用自己來分宋峰林的財產。

如果宋子琛知道了這件事……

哪怕他是一個快三十歲的人，也絕對無法接受這么大的打擊。

相比之下，葉嘉衍清醒冷靜得多，叮囑江漓漓：「告訴盛景，結果一出來，一定要先告訴你。」

宋子琛本來就恨宋峰林，如果知道宋峰林瞞著他這么大的事情，他絕對冷靜不了。

江漓漓知道這樣做，不符合律師的職業准則，但她顧不上那么多了。

她點點頭，轉頭看了看桌上的早餐，感覺連張姨親手做的小菜都不香了。

小白本來一臉委屈，但感覺到葉嘉衍和江漓漓之間氣氛不對，它也不敢動了。

江漓漓注意到小白的表情，心里突然一酸。

她蹲下來，抱了抱小白，「對不起啊，讓你背鍋了。」

「……」小白聽不懂江漓漓的話，但它能感覺到江漓漓釋放出來的善意，用腦袋蹭了蹭江漓漓，以示回應。

「小白，你要習慣。」江漓漓說，「畢竟……賴在你身上，張姨也不會生你的氣。」

小白：「……」

這一天，到了律所，江漓漓破天荒地沒有先找唐遇，而是先去了盛景的辦公室。

盛景知道她為什么而來，說：「葉先生很有可能猜對了。」

江漓漓就算腦抽了不相信葉嘉衍，也會相信盛景。

盛景在這個行業很多年了，調查能力一流，他和葉嘉衍想到一起去的事情，八九不離十……

宋子琛阻止了宋峰林給林藝名分，但他還是輸了……

「漓漓，」盛景看出江漓漓的不自然，「我知道這么說不合適，但家事律師遇到這樣的事情，很尋常。實際上，律師遇到什么案子，都很正常。」

江漓漓知道，盛景是要她調整心態。

她點點頭，離開盛景的辦公室，收到林綻顏的消息——

「林旻弟弟那檔節目明天錄決賽，宋子琛給了我一張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近距離看林旻弟弟哦~」

江漓漓突然想到林旻是宋子琛公司的藝人，問道：「子琛去嗎？」

「當然。」林綻顏說，「總決賽，他要去見證自家藝人的高光時刻啊！」

江漓漓的頭皮，倏地麻了一下……

葉嘉衍讓盛景先把調查結果告訴她是對的。

事實如此殘酷，他們什么都阻止不了、什么都改變不了，只能選擇在一個相對合適的時候，讓宋子琛知道真相。

比如明天在總決賽現場，就算盛景的調查結果出來了，也一定不能讓宋子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