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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重獲自由的男人，忍著手上的劇痛，從病床的這邊翻到另一邊。

好像隔著病床，他和季慎之就拉開了安全距離。

而這張床的距離，給了他此生最大的勇氣。

他瞪著季慎之，氣勢洶洶地說：「我要投訴你！」頓了頓，似乎是覺得投訴一個人還不夠，又帶上蘇雪落，「還有你！」

蘇雪落站著也中槍，很郁悶。

「想不明白我為什么連你一起投訴是吧？」男人一副很大方的樣子，「我可以告訴你！」

「……」蘇雪落洗耳恭聽，「您請說。」

「你是醫生，我們都是病人，你憑什么對他那么好，卻不給我看病？」男人納悶地盯著季慎之看了看，「就因為他長得比較帥嗎？」

無緣無故被投訴，蘇雪落本來是有些生氣的。

但是，聽了這番話，她突然氣不起來了，甚至覺得自己想生氣的念頭很多余。

她拉了拉季慎之的手，示意這個人交給他了。

季慎之繞過病床，不緊不慢地走到男人跟前，說：「我是她男朋友。」

「啊？」男人如遭雷擊，接著「哦」了聲，開始不斷地後退。

沒辦法，季慎之實在是……太可怕了。

季慎之一點都不滿意這個男人的反應，雖然沒有繼續逼近他，但他的氣場，始終死死地壓迫著這個男人。

「……原來是這樣。」男人迫於重壓，咽了咽喉嚨，「這位先生，還有蘇醫生，對不起啊！」

季慎之扯下掛在肩膀上的毛巾，「還投訴嗎？」

男人的目光，不自覺地聚焦在季慎之的毛巾上——他總覺得，只要他點頭，季慎之就會用毛巾勒死他。

他嚇得渾身一激靈，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我不投訴了！」

蘇雪落覺得差不多了，走過來，說：「我們走吧。出院手續，我晚點再幫你辦。」她不想再跟這個逗比糾纏下去了。

季慎之給了男人一個警告的眼神，牽起蘇雪落的手，帶著她走出急診。

他們沒有在醫院公開戀情，平時季慎之就算來醫院，也很收斂。

這次……

蘇雪落意外地看著季慎之的側臉，想了想，沒有把手抽回來。

接下來的一切，都如她所料。

她沒有穿白大褂，醫院的人也認識她，再加上季慎之的外形太惹人注目了，他們穿過急診的時候，不知道收到了多少注視。

這些注視的目光中，多半是好奇。

大家一邊跟蘇雪落打招呼，一邊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打量著季慎之。

這位男士……氣質上雖然跟他們蘇醫生差了一大截，但在外形上，不得不說，他和蘇醫生很搭！

最後，好奇都變成了友善。

季慎之和蘇雪落，就這么牽著手，在一片友善的目光中，穿過急診。

到了停車場，季慎之才松開蘇雪落的手，端詳著她。

蘇雪落摸了摸自己的臉，「怎么了？我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今天是不是有點丑？」

季慎之一本正經地說：「在我眼里，你永遠跟十八歲的

時候一樣好看。」

哎，這種甜言蜜語……

從季慎之口中說出來，不知道為什么，格外地能讓人開心啊。

蘇雪落也不掩飾自己的滿意，說：「這個答案，給你滿分！」

「不說這個了。」季慎之轉移了話題，「你在醫院，經常碰到剛才那種……」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把剛才那個男人歸為什么物種。

「二百五！」蘇雪落接上季慎之的話，「不過，我現在在重症醫學科，很少遇到這種病人。」

這種人二是二了點，但還不至於被轉到重症醫學科。

「……」

季慎之就沒辦法這么樂觀了。

他覺得，這種人，哪怕是偶爾遇到，也是個大問題。

蘇雪落已經在想另一件事了，說：「我們剛才那個樣子，是不是太高調了？」

季慎之看著蘇雪落，笑了笑，「你沒有拒絕。」

「……」

蘇雪落下意識地移開目光，想掩飾自己真正的反應，但已經來不及掩飾唇角的笑意了。

她無法否認，她並不拒絕這一次的「高調」。

她原本是想拒絕的，但後來想想，又覺得他們已經沒有低調的必要了。

「雪落，」季慎之跟蘇雪落的想法，顯然是一樣的。他看著蘇雪落，緩緩說，「我們的關系，已經沒有必要隱瞞了。」

蘇雪落多多少少猜到了原因，問道：「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