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後,江漓漓去前台買單,林綻顏卻先一步把信用卡遞給服務員。
江漓漓把錢包放回去,看著林綻顏的側臉,陷入沉思——
她不會跟林綻顏搶著付錢,更不會對她說「你經濟情況不好,讓我先請你」之類的話。
林綻顏不需要她的同情。
再說了,她欣賞的不是林綻顏身上——不管自身處境如何,永遠不把自己當成需要特殊照顧的弱者——這種傲氣嗎?
林綻顏簽了名,拿回卡,沖著江漓漓笑笑,「干嘛這樣看著我?你都請我那么多次了,這次換我請你,天經地義啊!」
江漓漓挽住林綻顏的手,「逛街沒什么意思,我們去看看阿姨吧!」
「好啊!」林綻顏說,「我也有一個多星期沒回家了。」
「你先陪我去買點東西。」江漓漓說,「我媽媽從小教我,去任何人家里都不能空手去,不禮貌!」
「……」
林綻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進了商場,江漓漓給她媽媽買了衣服、保養品,還有許許多多的滋補品,最後還叫人包裝了一個大果籃,東西差點把車子的後備箱塞滿。
「漓漓,別買了。」林綻顏拉住江漓漓,「我們住的不是以前那種豪華大別墅。你再買下去,我們那個小兩居要被塞滿了。」
江漓漓掏出信用卡,示意林綻顏不要大驚小怪,說:「我刷的是葉嘉衍的卡,就當是葉嘉衍送給阿姨的見面禮!既然是以葉嘉衍的名義,東西當然不能太少太差,否則就是丟葉嘉衍的臉!」
「……」林綻顏戳了戳江漓漓的腦袋,「你就扯吧!」
最後,江漓漓還是把後備箱塞滿了。
父親去世後,林綻顏把母親和哥哥安置在中環邊上、靠近外環的一個老小區。
這套房,還是多虧了江漓漓父親幫忙,她才買到的。
當時她手頭上錢不多,選擇非常有限,但又想找一個生活配套齊全、環境好的小區,讓母親養病,也讓哥哥遠離狐朋狗友。
這套房是江漓漓父親同事以前的房子,一套雖然不大,但采光很好,十分安靜的小兩居。
在江漓漓父親的牽頭下,這套房子最後以低於市場的價格易主為林綻顏。
林綻顏讓母親和哥哥住在這里,自己在市中心租了一套小公寓。
這些年來,她毫無疑問是辛苦的,但江漓漓從來沒聽她抱怨過。
兩個人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我要去一趟公司。」林綻顏說,「我的合約快到期了,經紀人想跟我談續約的事情。」
「你還打算繼續留在這家公司嗎?」江漓漓問。
「嗯。」林綻顏聳聳肩,「這么多年,公司雖然沒有把我捧紅,但我想了想,好像也沒有更好的去處,只能繼續在這里呆著。對了,回頭我把合約發給你,你幫我看看條款。」
「好。」
江漓漓把林綻顏送到公司樓下,收到葉嘉衍的消息,問她在哪兒,她直接發了個定位。
葉嘉衍也回復了一個定位,說:「到這里等我。」
「???」江漓漓發了一個疑惑的表情,「你不是也開車出來了嗎?」
「周助理開走了。」
「噢。」
江漓漓導航去葉嘉衍定位的地方,把車停在路邊。
幾乎是剛停好車,就收到葉嘉衍的消息:
「你到了?」
「剛到。」江漓漓問,「你看見我了嗎?」
「沒有,猜的。」又過了一會兒,葉嘉衍說,「等我15分鍾。」
江漓漓又回復了一個「噢」。
15分鍾,不算長,但也不短。
江漓漓在車內張望了一圈,看見前面有一家花店。
從落地玻璃窗望進去,店內鮮花盛開,原木色的貨架上擺放著精致的盆栽,在奶白色背景牆和暖橘色燈光的映照下,這家花店很容易讓人想到「幸福」。
江漓漓不自覺地推開車門,走進花店。
服務員遞給她一個藤編的花籃,「歡迎光臨!請隨便挑選,價格都有標簽哦。」
「謝謝。」
江漓漓挎著花籃,往擺放著鮮花的地方走去。
葉嘉衍過來的時候,看見車停在路邊,卻沒看見江漓漓。
他正想給江漓漓打電話,就不經意瞥見她的背影。
她在街邊一家花店里,懷里抱著一個藤編籃子,籃子里插著好幾種鮮花,他能認出來的就有尤加利葉、向日葵、洋桔梗。
每一種花,都開得分外嬌艷。
但是,它們加在一起,也奪不走江漓漓的光彩。
江漓漓才是那個明亮溫暖的花店里最嬌美、最讓人想帶走的存在。
葉嘉衍推開門,走進花店。
櫃台後忙著制作花束的店員走出來,臉上掛著熱情的微笑,「先生,歡迎光臨!請問是要買花,還是想包一束花呢?」
葉嘉衍沒有馬上回答,店員立刻又問:「先生是想買花送給女朋友嗎?我們有畫冊,您需要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