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漓走進去，才發現葉嘉衍的房間里完全是黑的，一絲光亮、一點聲音都沒有。

「葉嘉衍？我進來了。」

江漓漓聲如蚊吶，憑著記憶走到窗邊，輕輕把窗簾拉開一點點，晨光見縫插針地透進來，室內一下子亮堂了不少。

葉嘉衍側過身背著光，拉過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葉嘉衍？」江漓漓試探性地問，「你醒了嗎？」

「還沒到我起床的時間。」葉嘉衍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愈發性|感撩|人，「你這個時候來，是不是想自投羅網？」

「什么網？」江漓漓抖了個自認為不錯的機靈，「你房間里有網嗎？」

葉嘉衍轉身面對著江漓漓，深邃慵懶的目光看著她，「你過來。」

江漓漓抵得住他的誘|惑，也會無可避免地在他的目光中沉|淪。

她湊過去，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葉嘉衍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下一秒，她被帶到床上，被葉嘉衍牢牢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她瞪大眼睛看著葉嘉衍，「你……」

「我這兒沒有網，有床。」葉嘉衍眯了眯眼睛，「所以，你最好是有正事找我。」

江漓漓忙不迭說：「楊律師叫我去酒店找劉先生！」

「……」葉嘉衍冷哼了一聲，「你知不知道去了之後會發生什么事？」

江漓漓點點頭，說：「……會發生這種事。」她指的是她和葉嘉衍正在發生的事。

葉嘉衍盯著江漓漓，漆黑深邃的目光底下，是一團讓人看不懂的迷霧。

他松開江漓漓，「算你聰明。」

江漓漓很想逃出房

間，但是對她而言，比葉嘉衍更危險的人是劉先生。

她硬著頭皮留下來，問：「我該怎么辦？」

葉嘉衍只說了一個字，「去。」

「葉嘉衍！」江漓漓生氣卻也只能生生忍著，「你都知道去了會發生什么，為什么還要讓我往火坑里跳？」

葉嘉衍一挑眉，「你是想告訴我，你覺得你現在在火坑里？」

「不是。」江漓漓不想生氣了，想哭，「你腦子能不能轉慢一點？」

過了好一會，葉嘉衍終於說：「我晚點也要去那家酒店。」

「真的嗎？」江漓漓恨不得撲到葉嘉衍身上，「意思是你會跟我一起去嗎？」

「是。」葉嘉衍頓了頓，強調道，「我要去見一個合作方。」

「我知道，我不會誤會你是特意為了我跑一趟的！」江漓漓爬起來，「我可以出去了嗎？」

「你最好快一點。」葉嘉衍面色沉沉，「我要補眠。」

江漓漓翻下床，趿著拖鞋一陣風似的溜出房間。

葉嘉衍當然沒有補眠。

早上只要一醒過來，他就不可能再睡著了。

他煩躁地掀開被子，坐起來，撥通周揚聲的電話。

「葉總……」周揚聲的聲音帶著困意，「這么早，什么事啊？」

「聯系池田先生，把見面時間推遲。」

「葉總……」

「別問為什么。」葉嘉衍猜到周揚聲接下來的台詞，直接說，「照我說的去做。」

「知道了。」周揚聲心里苦，「但現在太早了，我至少得等到八點以後再聯系人家吧？」

「隨你。」

葉嘉衍掛了電話，頭有些痛，干脆起來披上外套，走到陽台上去曬太陽。

深秋早上的太陽，柔和又溫暖，漫過圍欄灑在陽台的地磚上，葉嘉衍走過去，金色的陽光仿佛從地磚上站了起來，緩慢地爬到他身上。

他下樓的時候，餐桌上擺著早餐，一看就知道是江漓漓做的。

張姨做的早餐，平實溫暖，一看就是家里某位手藝絕佳的長輩做出來的。

江漓漓做的早餐，多了一份年輕的精致感。

葉嘉衍從來都能分辨出張姨和江漓漓做的早餐。

江漓漓端著牛奶出來，看見葉嘉衍，臉上的笑容都燦爛了幾分，「你下來啦。」

她對葉嘉衍，還從來沒有這么熱情。

葉嘉衍想知道她這份熱情可以維持多久，挑在她放下牛奶那一瞬間說：「我不想喝牛奶。」

江漓漓立刻把牛奶端起來，「那你要喝咖啡嗎？我買了一套手沖器具，聽說做出來的手沖咖啡很好喝！」

「……」葉嘉衍接過江漓漓手里的牛奶，「我突然想喝牛奶了。」

江漓漓並不意外，而且似乎不覺得葉嘉衍這樣有些過分，笑容愈發燦爛了，說：「牛奶我熱到了四十五度，剛好可以喝。」

「……」

葉嘉衍喝了口牛奶，打量了江漓漓一圈，找不到任何漏洞，只好放棄了。

他差點忘了，江漓漓已經不是那個乖乖的、弱弱的小姑娘。

如今，她已經有能力把一些事情做得不留痕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