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撒嬌，也沒有流眼淚，但是你讓葉嘉衍心軟了！」林綻顏說，「想要讓一個男人潰不成軍，讓他心軟是一個不錯的招數！」

「……」

江漓漓不由自主地扭過頭，又看了葉嘉衍一眼。

他會對她心軟嗎？

如果會，他又是什么時候開始會對她心軟的？

「第二次了。」葉嘉衍目不斜視，專注地看著路況，「想說什么，直接說。」

「呃，沒什么！」

江漓漓忙忙收回目光，回復林綻顏的消息。

爺爺今天午休比較早，他們到的時候，老爺子已經睡醒了。

江漓漓覺得坐下來陪老人家聊天，聊多了也沒什么意思，於是問：「爺爺，您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和嘉衍帶您去啊！」

「你這么一說，我倒真想出去走走了。」老爺子想了想，「咱們去釣魚吧。」

江漓漓看了看葉嘉衍——

「只要不下棋，去哪兒都可以。」葉嘉衍說，「我去准備。」

老爺子指著葉嘉衍，半晌說不出話來，江漓漓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他又過了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臭小子，他棋藝不如你爸爸，還好意思損我！」

「爺爺，您別生氣。」江漓漓說，「回頭讓我爸爸教訓他。」

「一定要！」老爺子叮囑道，「不能讓他這么猖狂啊！」

葉嘉衍知道老爺子喜歡幽靜的地方，帶著老爺子去了城郊，釣魚的漁具之類的，已經叫人在那邊准備好了。

他們一到地方，直接去了垂釣點。

江漓漓沒有釣過魚，葉嘉衍教了她一些最基本的，好在她也是喜靜的人，完全可以坐下來安安靜靜地等待魚兒上鉤。

老爺子棋藝一般，釣魚卻是一把好手，剛坐下沒多久，就釣起來一條大魚。

沒多久，葉嘉衍也釣上來一條。

江漓漓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釣桶，有些惆悵。

釣魚又不是什么技術性很強的事情，她不應該輸給葉嘉衍這么多才對。

說不定是她選擇的釣點有問題！

她架好釣竿，跑過去拍拍葉嘉衍的肩膀，「我們換一下。」

葉嘉衍壓根不打算理江漓漓，「不換。」

「我那兒沒有魚。」江漓漓催促道，「你快點跟我換一下。」

葉嘉衍看了看江漓漓，「沒有魚？你下去看過了？」

江漓漓：「……」

老爺子聽不下去了，重重地「咳」了一聲。

江漓漓趁勢給了葉嘉衍一個威脅的眼神。

葉嘉衍這才起身，和江漓漓換了個地方。

雖然換了地方，江漓漓也還是釣不到魚，她索性把魚竿架在一旁隨它去，拿出手機來刷新聞。

老爺子和葉嘉衍時不時就有魚上鉤，一些太小的，葉嘉衍直接放回去了。

爺爺偶爾會問一下公司的經營情況，葉嘉衍一一仔細地回答，老人家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仿佛就連眉心的愁緒都被撫平了許多。

「我就知道。」老爺子笑著說，「我當初頂著壓力把公司交給你，是對的。」

葉嘉衍看著爺爺，「爺爺，您放心。」他永遠不會讓爺爺失望，永遠不會讓別人指責爺爺的決定有問題。

「我放心。」爺爺點點頭，看了看江漓漓，若有所指地說，「對你，我一直是放心的。」

江漓漓知道爺爺和葉嘉衍在聊天，但她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沒聽清楚他們都聊了些什么，後來還是爺爺叫了她一聲她才回過神，茫茫然問：「爺爺，怎么了？」

老爺子提醒道，「再不收桿，你的魚就要跑啰。」

江漓漓看了看她的魚竿，才發現浮標已經沉到水下，那一小片湖面正在一圈一圈地往外盪著波紋。

魚上鉤了！

江漓漓一把拎起魚竿，由於動作太猛，掛著一條魚的長線從湖中心盪回來，那條魚仿佛要向她復仇一般，直往她臉上撲。

「啊！」

除了僵在原地尖叫，江漓漓不知道她還能做些什么。

葉嘉衍反應很快，幾個箭步走過來，精准地抓住那根細細的線，掛在鉤上的魚掙扎了兩下，只有幾滴水珠濺到江漓漓臉上。

江漓漓用手背揩去臉上的水珠，葉嘉衍已經把魚放進了她的釣桶里。

是一條不算大，但也不算很小的魚。

初次垂釣的人，能釣到這種大小的魚，已經很值得高興了。

江漓漓看著在小小的釣桶里游動卻處處碰壁的魚，最後把它放回了湖里。

「釣上來的第一條魚，就這么放回去了？」葉嘉衍問。

「放回去吧。」江漓漓頓了頓，接著說，「它太小了，一看就不好吃。」

葉嘉衍：「……」

老爺子在一旁看著，笑了笑，說：「放回去就放回去吧，我和嘉衍釣的已經夠吃了。」

江漓漓趁現在把她要換所實習的事跟老爺子說了一下，老爺子問為什么，她一口咬定說是因為她更喜歡另一家律所的環境，堅決否認自己被欺負了。

老爺子想想也覺得沒人敢欺負江漓漓，說：「不喜歡就換。下一家你要是還不喜歡，繼續換。如果沒有一家喜歡的，我們就自己開一家律所。都不是什么大問題。」

「……」

江漓漓從小就很佩服爺爺。

但這一刻，她對老爺子佩服得是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