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衍！」

江漓漓氣成一只小青蛙，雙頰鼓鼓的盯著葉嘉衍，很多話涌到唇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見葉嘉衍，一切都好。

一見到他，她就莫名地覺得委屈。

葉嘉衍看著江漓漓，眸里的光逐漸消失，「張姨問你什么時候回去。」

江漓漓沒有回答，反問道：「你是怎么跟張姨說的？」

「說林綻顏有事，你在她家。」葉嘉衍眯了眯眼睛，「你把我拉黑了？」

「是又怎么樣？」江漓漓坦然承認道，「我不想跟你說話啊！」

葉嘉衍不是來跟江漓漓吵架的，心平氣和地說：「不跟我說話，解決不了問題。」他停頓了兩秒，又緩緩說，「醫生說，只差一點，雅妍的眼睛就會受到永久性損傷。」

「……」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葉嘉衍說，「但是，你後來，不應該是那種態度。」

「……」江漓漓把頭扭向一邊，「雅妍有沒有告訴你，她的眼睛為什么會突然出血？我問過醫生，醫生推測，她很有可能受了二次傷害。」她懷疑，二次傷害，是庄雅妍自己施加給自己的。

苦肉計雖然不高明，但庄雅妍的目的達到了。

她和葉嘉衍因為她，鬧得這么僵，不就是庄雅妍想看到的么？

「沒有。」葉嘉衍皺了皺眉，「醫生問過雅妍，她說自己很小心，沒有碰到傷口。」

「葉嘉衍，」江漓漓忍無可忍地說，「你這個笨蛋！」

葉嘉衍敲了敲江漓漓的腦袋，「以你的智商，哪來的勇氣罵我笨蛋？」

「……」

江漓漓原本有一

堆話要說，被葉嘉衍這么一堵，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混蛋，他一定是故意的！

「跟我回去。」

葉嘉衍趁著江漓漓失神，朝著她伸出手。

他來，就是為了帶她回家。

從家里出發，他就知道時間不早了，深更半夜出現在江漓漓的房子，說要帶她回去，她會覺得很奇怪。

但是，他顧不上那么多了。

他只知道，她不在家，家里就好像缺失了一塊很重要的結構。

「你自己回去。」江漓漓氣還沒消，「我不想回。」

「好。」葉嘉衍說，「我留下來。」

「？？？」

江漓漓滿臉問號的看著葉嘉衍。

聽到他那么干脆地說「好」的時候，她還失落了一下，覺得他根本沒有誠意，卻沒想到他還有後招。

葉嘉衍沒有理會江漓漓的錯愕，准備換鞋進去。

「葉嘉衍，」江漓漓攔住葉嘉衍，「你昨天不管我，今天來了就想住下來？沒門！」

葉嘉衍並沒有生氣，一只手撐在潔白的牆壁上，看著江漓漓：「你昨天不是和林綻顏在一起？」

「……」

江漓漓語塞。

她和林綻顏在一起，葉嘉衍就放心了嗎？

「你是個笨蛋。」葉嘉衍話鋒一轉，「不過，你那個朋友是個聰明人。」

江漓漓心里的氣不消反漲，推著葉嘉衍往外，「你不是租了樓下的房子嗎？你去樓下住！哦，不然你干脆去雅妍家好了，她住的離這里不遠！」

葉嘉衍皺了皺眉，聲音低下去，帶著一抹警告的意味，「江漓漓？」

「你不是幫雅妍請了阿姨嗎？哎，你對雅妍這么周到，怎么就沒有想到，阿姨有可能照顧不好她啊！」江漓漓說，「所以，我覺得你還是親、自、去比較好！」

葉嘉衍眉頭皺得更緊了，「你覺得我做這么多是為了誰？」

江漓漓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為了雅妍啊！」

「……」

「……」

沉默持續著，葉嘉衍的目光越來越沉，江漓漓莫名地隱約感覺到不安。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葉嘉衍才說：「是為了你。」

「我？」

江漓漓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尾音微微提高了。

「不然呢？」葉嘉衍盯著江漓漓，「失手讓雅妍受傷的人不是我，如果不是為了替你道歉，我需要做那么多？」

「……」

江漓漓的腦子「嗡」一聲亂了，她的整個世界都狠狠震動了一下。

她以為，葉嘉衍對庄雅妍那么周到細致，都是為了庄雅妍。

原來，他是在替她道歉，替她彌補庄雅妍？

這樣就可以解釋，他為什么那么不滿意她對庄雅妍的態度了。

他以為，對她而言，庄雅妍不僅僅是他的下屬那么簡單。

他以為，她把庄雅妍視為親人和朋友，為了彌補庄雅妍所受到的傷害，他盡力替她做到自己能做的。

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吧？

庄雅妍是什么樣的人、她和庄雅妍之間發生過什么，他……統統都一無所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