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什么都聽見了。

起先是女主人的聲音，接著是男主人的聲音。

它從來沒有聽過男女主人那種聲音。

薩摩耶雖然被吐槽智商低，但護主的天性絲毫不遜色於其他犬種。

在使勁撓門、有節奏地拍門都得不到回應之後，再加上門內的聲響越來越異常，小白垂著狗腦袋想了想，然後抬起頭——

「汪！」

氣勢凌厲的狗叫聲，沖破隔音良好的門板，傳進了室內的兩個人耳中。

一瞬間，一切都得到了釋放，一切都停了下來……

葉嘉衍看著江漓漓，江漓漓也看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江漓漓艱難地問：「老公，你……是被小白嚇的嗎？」她本來以為……還要很久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詞語，可以形容葉嘉衍此刻復雜的神色。

過了許久，他的臉還是黑的，說：「……我不應該把它買回來。」

「……」江漓漓知道她猜對了，但為了小白的狗身安全，她只能硬生生憋著笑。

葉嘉衍在江漓漓耳邊說：「我們把它送回狗舍，想它了再去看它，好不好？」

「不行！」江漓漓說，「你把小白送回狗舍，我就搬回次卧——你進不去的那種！」

「……」

「好了。」江漓漓親了親葉嘉衍，「頂多以後，我們訓練它不上二樓嘛……」

葉嘉衍冷哼了一聲，咬了咬江漓漓的肩膀，「但這一次，已經被它破壞了。」

「……」

「……」

江漓漓松開抿著的唇，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我們可以…

…再來一次。」

葉嘉衍眯了眯眼睛，目光灼灼的看著江漓漓，仿佛在跟她確認，她是不是真的想再來一次。

江漓漓的臉色本來就可疑，被葉嘉衍這么一看，臉頓時更紅了，聲音也更小，「……我感覺，很好！」

下一秒，她就感覺到了葉嘉衍的變化。

害羞一下子變成了震驚。

「你……」江漓漓不安地看著葉嘉衍，「你你……」

葉嘉衍抓著江漓漓的兩只手，像是怕她跑了一樣，在她耳邊說：「今天晚上來，再來幾次，你說了算。」

「……」

江漓漓更想說算了算了，不要了。

可是，葉嘉衍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最重要的是，葉嘉衍是個騙子！

第二次，是她主動要求的，結束後，葉嘉衍擅自主張開始了第三次……

而門外，小白了吼了一聲之後，見一切還是照常，只好放棄了，趴下來費解地看著主卧的門，聽著里面傳出來的奇奇怪怪的聲音。

這扇門，成了它的狗生最大的不解之謎。

……

第二天，小白聽見一樓傳來動靜，立刻起身跑下去。

它知道張姨來了。

張姨剛掛好雨傘，就聽見小白的腳步聲。

小白圍繞著她轉來轉去，腦袋不停地頂她的腿，情緒好像很焦躁。

它還很小，再說了，現在是冬天啊！

「小白，」張姨蹲下來摸了摸小白的頭，「你怎么了？」

小白發出「嗚嗚」的兩聲，很焦躁地磨蹭張姨，一邊往樓上看。

張姨明白了什么，說：「先生和太太還沒醒呢，我帶你出去溜一圈。」

她只打算帶小白去花園溜一圈，所以沒有拿狗繩，示意小白跟她走。

小白犟在原地不動，掉頭往樓上跑。

它不是要葉嘉衍或者江漓漓帶它出去，它是在擔心他們。

張姨覺得很奇怪，果斷調轉了方向，帶著小白上樓。

小白直接去拍主卧的門，又扭頭看張姨。

張姨也很疑惑。

明明沒什么事，小白為什么這么焦躁呢？

「小白，」張姨蹲下來，「你怎么了？」

小白發出一聲低低的呼叫，用腦袋頂了頂主卧的門。

張姨遲疑了一下，說：「我敲敲門吧。」

聽見敲門聲的是葉嘉衍，他看了看身邊的江漓漓，起床去開了門。

門剛拉開一條縫，小白就「嗚」了一聲，跳上去抱住葉嘉衍，腦袋不停地蹭著葉嘉衍。

這一刻，葉嘉衍突然不想把小白送回狗舍了。

「小白今天很奇怪。」張姨說，「顯得很不安。」

「沒事了。」葉嘉衍想了想，又說，「張姨，今天的早餐麻煩你。」

「好。」張姨還是不太放心小白，「那小白……」

「交給我。」葉嘉衍示意張姨放心。

張姨點點頭，一步三回頭地下去了。

小白像是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家一樣，緊緊靠著葉嘉衍，發出輕輕的嗚咽聲。

「我們沒事。」葉嘉衍摸了摸小白的頭，安撫著它，「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話音落下那一刻，葉嘉衍的唇角微微上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