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寬敞的辦公室內，很安靜，除了他們兩人外，再無一個閑雜人等。

黃百萬的手下們倒是如臨大敵，倒是想要貼身保護，可全都被黃百萬給趕出去了。

開始王猛等人還不放心，但隨著黃百萬一個充滿了殺氣的「滾」字之後，再無一人敢駐留半秒。

沈清舞不說話，黃百萬更不敢說話，他就站在那里，脊梁很有講究的彎了幾分，本就不是很高的他，看起來要比沈清舞還矮了些許。

他的模樣看似卑微，可他的臉上，卻一點憋屈的模樣都沒有，反倒是掛著一抹淡淡的笑，那種笑，不參雜任何陰險，而是發自內心的舒心與燦爛，天真無邪。

「不怕我殺你？」沈清舞率先打破了沉默，頭也沒回的說道。

「小妹要殺我老黃，我老黃只有死。」黃百萬咧嘴說道，一口大黃牙明晃晃的。

「現在還是這樣嗎？應該不是了吧？」沈清舞道。

「小妹親自來了，如果是來殺老黃，老黃就赴死。」黃百萬依舊在笑著。

沈清舞回頭看了黃百萬一眼，神情淡漠，無喜無悲。

黃百萬訕訕直笑，笑得人畜無害，折磨楊，哪里像是一個臭名昭彰惡名遠揚的大惡人？

「沒有什么話想跟我說的嗎？」沈清舞問。

「有很多話想跟小妹說，但不能說。」黃百萬道。

「現在還不能說？」沈清舞問。

黃百萬搖頭：「還不是時候，其實，能不說，最好不說，有些真相，沒必要大白。」

「你黃百萬真要做一條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沈清舞道。

「老黃從來不在乎外界對老黃的評論，無傷大雅，無足輕重。」

黃百萬咧嘴笑著：「管他們怎么罵我，就算是把我老黃的祖墳給刨了又能怎么樣？傷不了我半根頭發。」

「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的背後是誰？是誰讓你下這盤棋的？你的目的又是什么？」沈清舞問，目光清冷，直勾勾的盯著黃百萬。

黃百萬垂頭，沉默不語。

「不說？」沈清舞又問。

黃百萬苦笑：「小妹，真的要說嗎？」

「我想聽聽。」沈清舞道。

「其實真相重要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湛海，還是湛海，明面上的大風大浪充其量只是烏煙瘴氣了一些罷了，實際上該保全的，都保全住了。」

黃百萬嘆了口氣，說道：「有這點，不就足夠了嗎？」

頓了頓，黃百萬又道：「的確，在這場慘烈的博弈中，有廝殺，甚至有很多人因此而死亡，鮮血都要染紅了大地，但死的那些，都是無足輕重的人，有什么關系？」

聽著這些，沈清舞眼眸中有精芒閃過：「你在用假象蒙蔽太上家族，從而用另一種方式穩固局勢。」

黃百萬道：「小妹，與其讓局勢被太上家族那些人掌控，倒不如讓我老黃來掌控，至少，火候大小還在我的掌控之內！」

頓了頓，黃百萬繼續說道：「如果當初我不反，仍舊站在六哥身後，那太上家族的矛頭，第一個就會指向我，我或許也不可能活到現在！更不可能把局勢穩定到這種程度。」

「而我反了，就是敵人，敵人的敵人，自然可以成為盟友，太上家族看到了可以利用我的這個選擇，自然就不會想著要跟我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