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台指揮席是位三十多歲的大姐姐,她把單反相機掛在了脖子上。管制席小姐姐笑著問,「楊首席要給他們拍照啊?」
「嗯,四大天王一起飛的機會不多,而且還是開的初教六,得拍下來做個紀念。」楊首席大姐姐笑著說。
管制席小姐姐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說,「他們就沒一起飛過好吧,都各個航司的大牛,一般的學員他們都不帶的,這一次全部出動了。是了楊姐,晚上的聯歡你去嗎?」
「去……去吧。」楊首席猶豫著。
管制席小姐姐眨著大眼睛說,「聽說有很多兵哥哥哦,聽說都好帥的。您就不想再找一個了?不過不許和我搶飛行員啊,就兩個,我們管制預定了。」
「你還預定。」楊首席氣笑了,「別貧嘴了專心工作。」
「遵命!」管制小姐姐調皮一笑打了個敬禮。
她給老鳥編隊下達了起飛指令,然後把指揮權交給了區管中心。
李戰聽著活塞發動機獨有的噠噠噠聲,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個炎熱的夏天,從那個夏天開始他愛上了飛行,在藍天上找到了生命的真諦,繼而通過航炮感應到了時代的脈搏,而航火則讓他懂得中國空軍飛行員的精神。
用血肉鑄成鋼鐵長城代表著的是精神,用鋼鐵鑄成祖國領空的長城則是我輩的奮斗目標。
敞開著座艙蓋,以每小時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慢慢爬升到三百米後迅速脫離五邊空域,感受著和煦的春風,找回了青春飛揚的年代感。就好比開慣了超大馬力越野車、先進性能轎車後開回212吉普車,那粗糙的做工硬邦邦的座椅還有那你開制冷給你制熱的空調,都在無情地敘說著歲月的流逝。
李戰把一只手伸到外面張開五指迎風,大聲喊道:「d杯!」
其他人不明就里,扭頭看過來看到了李戰的動作後頓時笑瘋了。
方機長大聲問道,「我說你們有多久沒有開初教六了?我現在感覺很爽啊,就像是開老爺車兜風。」
平時都是開動輒幾十噸的大飛機,猛地操上一噸來重的初教六而且後艙沒人......
「航校畢業後就再沒有開過,後來改民航當了教員之後帶學員經常接觸。」梁機長說道。
高機長說,「我們都是各個航司的教員經常接觸初教六,小李和小陳應該有些日子沒開過了吧?」
李戰說,「是的,好些年了,戰斗機運輸機轟炸機我都開過,這幾年唯獨沒有重溫初教六的溫暖。」
「咦,小李你的准飛機型還蠻多的,你多少年駕齡了?」方機長詫異問。
李戰笑道,「下部隊三年多了,老同志了。」
「嘿你這個小同志說話挺氣人,才三年多你都老同志了……」方機長哈哈大笑,但是他沒有繼續往下問。
即使離開了部隊,但是保密守則是刻進骨子里的,一些事情到死都不能說也不能問。
「左轉210,各位老哥,准備進訓練空域了。」李戰和空管溝通結束後給編隊下達了指令。
「明白!」
六機編隊噠噠噠的轉向向西南進入了郊區上空,高機長俯瞰著美不勝收的大地,一下子來了興致,說,「老方,來個笑話。」
「講笑話啊?我想想啊!」方機長笑著略微思索,道,「有了,說個有測試意味的笑話,就四個字啊,誰第一時間笑了誰沒笑,一會兒我挨個給結論。」
「來吧。」梁機長都迫不及待了。
這六頭就像是突然有機會擺脫老婆孩子以及工作雜事小三情人什么的中年男約好了開老車出去郊游一樣興致高漲。
方機長說,「見縫插針。」
「哈哈哈!」梁機長大笑。
「哈哈哈哈!」另一名姓王的王機長也大笑。
高機長笑得有些矜持,訓了一句,「有部隊的同志在呢,講笑話注意點。」
李戰和陳飛沒笑,兩人都懵逼了——見縫插針這個成語有那么好笑嗎?
方機長問,「小李小陳,你倆怎么不笑?」
「見縫插針,沒聽出笑點來啊,歇後語嗎?有謎底?」李戰納悶道,第一次遇到聽不懂的話。
這時,陳飛忽然眼珠子一怔,然後忍不住笑出來,「我明白了,哈哈哈!」
李戰就氣了,「哎哎哎,到底什么意思啊?」
方機長說,「我說小李,你真聽不懂還是裝聽不懂?」
「真聽不懂,見縫插針,什么意思啊?」李戰氣笑了。
方機長換了一種讓所有男人都懂的語氣慢慢的說,「見縫,插針……」
這時,高機長感嘆了一句,「還是在部隊好啊,回到了地方,唉,地方社會就是個大染缸啊……」
李戰還是沒明白,多單純的孩子。
ps:吃完晚飯陽台抽煙的時候看到個雙機編隊夜航,注意到長機航燈更亮一些閃爍時間更長一些,覺得這會不會是規定,當下問了群里的同志,答曰是。真的,這書寫完估計我也瘋了,腦子里轉的全特么是這些玩意兒。不過一分付出一分收獲,能換來弟兄們的表揚蠻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