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三，有把握嗎？」張總指揮問道。

張總指揮的意思非常明確了，且不容反駁。從他這個級別領導嘴里說出來的話就是命令，盡管是詢問口吻但命令的意味十分的濃厚。

他艦載戰斗機部隊事業奉獻了大半輩子，可他不會讓底下的兵分擔他應該扛起的責任。

李戰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有！有把握！」

「著艦！」

「是！」

風高浪急了，16號艦的橫向搖擺攀升到了十度，已經逼近了嚴禁起降作業的最低海況要求。哪怕是經驗最豐富的美國海軍也極少會在這樣的海況條件下進行起降作業。他們的飛行員會明確拒絕這樣的命令。

「風力六米了，首長，這太危險了。」張濤咬牙對張總指揮說，「就算是在陸基機場這樣的天氣條件也超過了復雜氣象條件的要求。」

張總指揮馬上呼叫李戰，「五三三，風六米，母艦橫向十度，中止著艦返航吧，完畢。」

「幺六號塔台，我請求給我一次機會，我能完成好。」這個時候李戰卻不了，天氣比幾分鍾前更惡劣了，如果在這樣的氣象條件下著艦，無疑又是一次開拓！

只要完成了，以後搞復雜氣象條件下戰訓就有了非常寶貴的數據！

「允許著艦！」張總指揮當然想到了這一點，他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軍旅生涯是否能夠圓滿，在乎的是能多為部隊再做一些事。

這一點他與李戰的想法不謀而合。

「謝謝！」

李戰操縱著戰機迅速前往降落航線，和莫仁安溝通的時候發現飄下了大雨，能見度迅速下降，眾人看到進近中的533號殲-15瞬間被蒙在了灰蒙蒙的畫面後面，就像是罩上了一層磨砂玻璃。

「進入降落航線，下起落架！」莫仁安給出指令，他已經不太能看得清楚不遠處戰機的具體姿態情況了，雨勢很大，他摘掉墨鏡舉著單手舉著望遠鏡使勁看過去。

李戰說，「都做完了，完畢。」

莫仁安和兩位助理反復確認起落架正常放在後馬上告訴李戰，「起落架好，可以著艦！李戰，你要注意母艦的橫向搖擺，一定要注意，完畢！」

「明白！」

李戰完全依靠感覺來，通過光學助降系統確定了相對關系以及戰機姿態變化之後，他就盯著艦樓最高層桅桿上的五星紅旗，通過桅桿的搖擺要判斷母艦搖擺的規律，通過旗幟飄揚的情況判斷風向風力。

與此同時，母艦駕駛艙里氣氛十分緊張，首任艦長不時下達新的指令，操舵手努力迎風斬浪讓母艦盡可能保持平穩。

「這幾乎做不到，搖擺幅度太大了，更何況風力這么大。」張濤非常的擔心。

能擔任首任航空長的他自然不是等閑之輩，他非常清楚眼下這樣的情況已經遠遠低於了世界通用的海上著艦准則，至少噴氣式戰機在這樣的氣象下成功著艦的例子是不多的。美國海軍航母戰斗群出動艦載機部隊是有一套嚴格的要求的，達不到要求他們會按兵不動，讓護衛艦艇用遠程導彈招呼目標。

張總指揮非常了解李戰，那個年輕人是彈簧式飛行員，壓力越大困難越大迸發出來的能力就越大，至今無人知道他的能力極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