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鯊部隊完成了上艦，部隊成軍，臨時編制隨之取消，張毅也就不再任職，不過大家習慣了稱呼為張總，就這么稱呼下來了。張毅會在飛鯊部隊待到年底，臨到退休再返回首都海軍領導機關辦手續。他決定在飛鯊部隊度過軍旅生涯的最後一天，臨到了心態更超然了，一點架子都沒有，背著手四處轉悠就像個老兵，如果不是掛著軍銜的話。

「你師父帶過的兵沒一萬也有八千，能讓他看得上眼的沒幾個，你是唯一讓他贊不絕口的一位。他說你能勝任這份工作你就能勝任，他的話是最權威的，比我還要權威。」張毅笑著指了指自己。

李戰愕然，「首長您認識我師父？」

「劉國堅劉瘋子誰不認識。」張毅笑道，「十幾年前有一次開戰術研討會，我和你師父持相反意見，在會場上進行了非常坦率真誠的辯論。」

「就是直接在會場上吵了一架嘛。」李戰說。

張毅點頭，「可以這么解讀。」

李戰無奈地說，「不過我對挑兵真的沒有任何經驗，主要是我不知道應該怎么看沒有任何飛行基礎的人。您要是讓我在軍中選拔飛行員進入飛鯊我倒還有些信心，招飛這個真沒把握。」

這話不是推脫，而是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到地方招飛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但要具備毒辣的目光和分析判斷能力，還要具備強大的意志力保證不會被地方一小撮人糖衣炮彈的狂轟濫炸。

張毅說，「這事已經定了，你坐下。」

等李戰坐下來之後，張毅嚴肅起來，說，「我們考慮建立初級艦載戰斗機飛行員培養，把培養模式向始端延伸，最終形成完整的艦載戰斗機飛行員培養體系。今年的招飛是第一批，這個工作帶有試驗性質，上級領導機關很關注。依靠空軍輸血不是長久之計，空軍也不會同意。」

「明白。」李戰凝重地點頭。

客觀事實如此，眼下飛鯊部隊只能從其他部隊挑選飛行員來進行改裝改飛訓練，培養時間當然比從頭開始的短，培養效果當然比從頭開始的好。但是，別說空軍航空兵系統了，就算是海航系統內其他航空兵部隊，對飛鯊抽他們的精華是一直有很大意見的。

全軍一盤棋的情況下沒說的，要人給人要資源給資源，就好比以前的各種建設大會戰，全國的力量集中起來干大事，全都是無條件、傾盡全力、不求回報的支援。這是我們的體制優勢，不過如果常態化的話會嚴重削弱企業的競爭力，如果是部隊，部隊當然也會產生依賴心理，這對提高作戰能力會起反作用。

因此，首批飛行員上艦成功後，上級領導機關要把艦載戰斗機飛行員的初級培養提上日常了。

「空軍允許我們先挑，海航當然也會讓你們飛鯊優先。我的要求是，盡量確保有一個大隊的人完成初級階段。你肩上的擔子很重。」張毅說。

李戰道，「預校四年加訓練基地一年，考慮到艦載飛行員的特殊性，在這個基礎上還要增加一年的訓練時間，前前後後最少需要六年的時間今年招過來的新員才能完成實機著艦之前的所有訓練，且效果無法保證。」

「首長，說實話，我個人認為現在就開始從地方招飛有些操之過急了。應屆高中畢業生和已經進入部隊服役的新飛行員有本質的區別，我指的是飛行技能之外的區別。以艦載戰斗機飛行員的標准為牽引對這些孩子進行培養，成品率我沒什么信心。」

「成品率，這個詞用的不妥，成才率較為合適。」張毅笑著說

李戰尷尬地笑了笑，他的確有些不拿新兵當人的傳統思想。軍人是特殊群體，部隊是特殊階層，不能以地方的常規標准來判斷。

張毅說，「我明白你的顧慮。我們的飛鯊預備班實行計劃單列，春季入學，三年半預校，一年半訓練基地，半年改裝，總計六十六個月。預校減少半年主要通過增加課程安排來實現，我相信這並不難克服。」

「縮短了六個月，嗯，多少有些余地了。」李戰微微點頭。

他還想到一個問題，到今年這批專門為飛鯊部隊招收的准飛行員進入訓練基地階段的時候，估計艦載高級教練機也該服役了。各個方面都是經過統一分析慎重考慮之後才會定下的招飛時間，絕不是一拍腦袋下個命令的事。

張毅說，「你的任務選出人才來，等他們三年半後進入了訓練基地，到時候是不是你當教員還不一樣，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有顧慮。」

李戰搖頭說，「首長，我擔心自己的精力被牽扯過去，而是根據我的個人經驗，我顧慮的是這么做是否具有效費比。我認為至少三年之內還是要以從其他航空兵部隊選拔優秀飛行員來進行培養，再來三批人，部隊完全成型了，作戰和訓練有足夠的合格人員，到那個時候再向始端拓展，這是最好的方案。」

關鍵還是有能力擔任艦載飛行教員的人才太少了，顧得了作戰就顧不上訓練，更別說填充初級階段的教學。飛鯊部隊未來三到五年內基本上都是以訓練為主，一邊訓練一邊形成各種戰斗力，這是一個相對漫長的過程，是客觀事實。

張毅當然是清楚的，但是從他這個位置來看，未雨綢繆是非常必要的，哪怕成才率不理想，在這個過程中得到的經驗也是值得這么去做的，這是一種戰略性的決策。李戰沒那么大格局，他單純的從戰術層面、部隊作戰能力層面來考慮問題，當然會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你的看法同樣有道理。從長遠看，從海軍部隊的整體發展看，考慮到相關裝備的研制進度，今年進行第一批招飛是合適的。你啊就不要瞻前顧後了，把招飛工作搞好就是大功一件。」張毅笑著說。

「明白，我絕對全心全意的把任務完成好。」

李戰送走張毅之後好久才明白過來，不由的搖頭自嘲：自己果然是沒有當領導的潛質啊，格局太小眼界太窄！

他卻是沒有考慮到人家張毅是首長，他只不過是小小的中校副團，彼此的格局和眼界根本不存在可比性。

招飛，那就招飛吧！

ps：9000/2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