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不見，但是我知道自己臉上肯定有青筋暴起：「滾蛋！肯定有什么辦法！」

白靈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你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鬼，不可能沒辦法，快告訴我。」

白靈又沉默了片刻：「辦法不是沒有，但是對現在的你來說，就是沒辦法。」

「是什么意思？」我問道。

「首先他已經快要被凍僵了，這點肯定要解決，然後是死氣的問題，他因為寒冷和死氣入體導致生機薄弱，原本以你的半鬼之軀，可以把他體內的死氣吸入你的體內，也不會對你造成什么傷害。」

「但是以他現在的生機，就算你吸走了死氣，他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也撐不了多久。」白靈繼續道：「唯一的辦法就是在緩緩清除他體內死氣的同時注入生氣。」

「那就這么辦唄。」我馬上道：「要怎么做？」

白靈淡淡道：「我說過了，對於你來說是沒辦法。生氣並不難找，隨便一個活物身上就有，然而現在這里除了他就只有你一個活人，你的半鬼之軀讓你可以輕易吸走他體內的死氣，但是也因為你是半鬼

之軀，身上只有陰氣和鬼氣，哪來的生氣注入給他？」

我頓時沉默了下來。

片刻之後，我才開口問：「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

「清除死氣的方法很多，但是都繞不過生氣這一條，這小子現在就只剩下一線生機了，還是被他手上的那串佛寶念珠保住的，沒了那串念珠，他馬上就會死掉。」

白靈這時候沒有用往常那種嘲諷的語氣對我說話，但是在我聽來，卻比任何的嘲諷都要來的冷酷和難以接受。

我倒是寧願她繼續像之前那樣嘲諷我，那就說明還有希望。

我不甘的咬著牙齒，看著躺在白雪之中，面色蒼白，呼吸微弱的楚思離，開始有些痛恨自己。

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一開始我就不會來東北了。

我是達到了最初的目的，找到了父親的線索，紂絕陰天王的左手接在我身上，周家人也可以隨意遷墳了。

但是現在楚思離卻快要死了。

這他娘的算個什么事。

人和人之間的生命是無法對比的。

別說只是找到了我爸的線索，就是現在把我爸送到我面前，代價是我同伴的生命，我也絕對無法同意。

然而現在因為我，楚思離離死不遠了，我卻不能救他。

我感覺膝蓋有些無力，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而楚思離那僅剩的一縷呼吸也越來越微弱。

就在我幾乎絕望的時候，體內的白靈忽然咦了一聲。

「那是什么東西？」

有一個鬼靈在體內是一種很奇怪的體驗，盡管她並沒有手指來指點，但是我還是馬上感覺到了她所指的方向。

我有些無力的抬起頭，看了過去。

這一看之下，我頓時瞪大了眼睛。

只見在山坡下方，白茫茫的雪原之中，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面，有一只四腳著地的動物走了出來，張開嘴在雪地上舔著什么，同時它也發覺了我們，不過並沒有害怕，而是似乎有些好奇的看著我們。

它長著一對彎曲而不盤旋的角，通體是青灰色，頭部狹長，耳朵短小。

看起來很像是一只山羊，但是毛比山羊更長，卻沒有綿羊那么長。

這種動物我見過，不過是在電視上，一檔名為動物世界的著名節目里面。

它是一種叫做岩羊的動物。

看到這只岩羊，我才確信自己確實是在陽世而不是在八寒地獄之類的地方，因為無論是鬼界還是地獄，肯定是不會有岩羊的。

但是看到它的時候我想到的更多卻是其他的事情。

「喂，白靈，你剛剛說隨便一個活物身上就有生氣對吧？」我死死的盯著那只岩羊，開口問道。

白靈在我體內嘆了口氣，用熟悉的嘲諷口吻道：「這小和尚還真是命硬，這樣都能碰到轉機。」

我沒有回答，而是沉聲道：「白靈，麻煩你了。」

片刻之後，那只岩羊慘嚎著被卷在如同黑色瀑布一樣的發絲之中，拖到了我和楚思離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