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個男人,他是華夏五千年歷史上,第一個封建王朝的締造者。
他是自從三皇五帝之後,第一個將皇與帝合二為一,稱為皇帝的人。
在歷史書上,這個男人留下了最為濃厚的一筆,每一個華夏人,提起帝王,也許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龍是華夏的圖騰,他卻被稱之為龍之祖,祖龍。
千古一帝,秦始皇,嬴政。
盡管早在離開馬家村的時候,我就從刁老金的口中,得知了那個久遠的故事,知道我的祖先,曾經和這位華夏歷史上最偉大的帝王之一有過一段恩怨,甚至曾經在秦始皇陵之內,親手將匕首刺進這位
帝王的心臟。
祖龍之血流到地下,截斷了大秦的龍脈氣運,導致龐大的帝國二世而亡。
祖龍之血流到祖先的身上,導致了延續千年的屠龍血咒,兩千年之間,不知道有多少馬家人因為這血咒而失蹤,屍骨無存。
但是即便是知道這一段過往,我依然是沒有什么實感。
畢竟我一直認為自己只是個普通人,一個普普通通的抬棺匠。
即便是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下過洞庭湖,走過羅酆山,見過千年屍王,見過上古鬼神,現在還站在傳說中的香格里拉,也依舊是如此。
我的願望依舊只是找到爸爸和爺爺,然後回岳陽,繼續去開那間從鳳先生手上繼承來的小小的棺材鋪,整天做做小生意,逗逗火猛和火彌,和朋友們沒事聚一聚,然後等過些年,找一個不用太漂亮也
不會很丑的和我一樣普普通通的女人,和她一起伺候父親和年邁的爺爺,讓他們頤養天年,然後自己也這樣平靜的過完一生。
至於什么葬門龍頭,五門總首,什么馬家後人,這些我都不想理會,畢竟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擁有一個這樣的敵人。
人類史上最偉大的帝王之一,和一個洞庭湖邊棺材鋪的小老板。
無論如何,這兩者之間看起來都不會扯上什么關系。
因此,當眼前的慶甲告訴我,馬家和我的敵人,是秦始皇嬴政的時候,我完全沒能理解這其中的含義。
我也不想理解。
慶甲卻很敏銳的看出了我的心思。
他微微一嘆:「看來你知道的確實不多,一直瞞著你,也許並不是個好主意。」
「確實不是個好主意。」
一個蒼老而熟悉的聲音傳來:「但是哪怕有一絲可能性,我還是希望他只做一個普通人。」
聽到聲音的同一時分,我們同時回過頭,卻見說話的不是別人,竟然是一直跟在緋瑞忒身邊的千門成員,甄陸仁。
「怎么會——」我們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緋瑞忒也有些震驚:「你不是剛剛被檮杌吞下去了么?」
這個男人看起來普普通通,一路上也和我們幾乎沒有什么交集,以至於如果他不說話,我幾乎都要忘記團隊之中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了。
甚至剛剛他被檮杌吞下去,我說實話也沒有多少悲傷的感情,畢竟對於一個幾乎就是陌生人的死亡,你能有多少感情呢?
但是此刻,我瞪大著眼睛緊緊的盯著他,有些難以置信的開口問道:「爺——爺?」
從甄陸仁的口中,發出的,是我爺爺的聲音。
只見他苦笑了一聲:「是啊,差點就被吞下去了,這畜生倒也凶猛,好在你以前教給我的金蟬脫殼之法,還算是有用。」
他這後半句話,卻是對慶甲說的。
慶甲淡淡道:「當然有用,不然我現在也沒辦法站在這里,早就連魂魄一起,被那條龍吞噬了。」
他頓了一下,眯了眯眼睛:「雖然我早就想到,你多半不會放心他自己亂跑,但是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打扮成這幅模樣,你遮掩氣息的本事又進步了,連我也很難感覺到你。」
「那是因為你只剩下一縷神念了啊。」甄陸仁搖了搖頭,下一刻,他的模樣發生了變化。
站在那里的,那熟悉無比的身影,不是爺爺又是誰?
那熟悉無比的老人,用熟悉無比的面龐對我露出了笑容:「一鳴,好久不見了。」
我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什么東西梗住了,嘴唇微微顫抖著,過了半天,才再次擠出那兩個字:「爺爺……」
沒想到短短幾天之內,在看到爸爸之後,居然又見到了爺爺。
出乎意料的是,我雖然很驚訝,很激動,卻並沒有多少意外。
仿佛本來就是這樣,仿佛他一直就在我身邊一樣。
一邊的緋瑞忒卻更加震驚,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馬元勛——你是什么時候——」
爺爺微微一笑:「小女娃子,你的感覺很明銳,能瞞過你,可是也花了老頭子我不少心思呢,不錯,你要是做我馬家的媳婦的話,我倒是沒意見的。」
緋瑞忒的震驚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恢復了冷靜,呵呵笑道:「果然不愧是馬龍頭,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調換了我身邊的人,能做您的媳婦我倒是很榮幸,恐怕您家的小龍頭看不上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