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2-20

十五、丑聞的余震

榜首！榜首！

「本周排行榜的冠軍歌曲是……是……是……《玉女日記》！凌！雲！婷！」

電台的播音員用著興奮得有點怪異的語調公布著本周的排行榜。

李冠雄怡然地躺在太陽椅上，享用著葡萄酒，旁邊自有兩個小美女，一邊幫

他捶著腿，一邊喂他吃水果，當然也方便他高興起來可以就地玩弄。

李冠雄的心情十分好，他對林昭嫻使出的詭計，效果立竿見影。

五天過去了，林昭嫻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盡管關於她的話題一直是各家

媒體關注的中心。

五天中，原本一直熱銷著的唱片《紅粉女郎》，一共只賣出了五張！已經坐

了好幾周榜首的皇牌歌曲《紅粉女郎》，象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呀飄地，飄出

了前十五名。

「當天下午，我跟我妻舅約好在富樂飯店見面，當我走過309號房門口的

時候，聽到有女人的呻吟聲。我是一名警察，於是我推門進去，並做好呼叫救護

車的准備。然後，我看到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一看見我就撲了上來，愛撫我、

脫我的衣服，主動地那個……大家知道，林昭嫻是個很漂亮很性感的女人，而我，

是個正常的男人……」劉韓是這么敘說著當天的情形。當然，他已經向妻舅通過

氣，大舅子也已經替他圓了謊。

但沒什么人肯相信這種話。記者們仍然在苦苦地追尋「事情的真相」，比如

說，此次交易需要花費劉處長多少銀子之類的問題。

李冠雄一直笑吟吟地看著戲，這個時候他不需要發言，也不應該發言。輿論

一直識相地朝著他喜歡的方向走。他深信劉韓不敢把安瀾打電話的實情說出來，

那將涉及更加嚴重的丑聞，足於完全毀滅他的政治生涯，甚至可能直接將他送入

監獄。

「他……他強jiān我……」隱忍了好幾天之後，林昭嫻發言了。

盡管真正強jiān她的另有其人，但無憑無據，她無法指證那幫戴著怪獸面具lún

jiān她的人——她也不願意去指證，那更加說不出口。

「要是敢把我們捅出來，就是這片子出街的時候。」她剛剛收到一盒錄像帶，

里面清晰紀錄了她赤裸的每一片肌膚，是如何被一群看不到臉部的男人盡情享用

的。女歌星絕對不願意讓這種事情發生，那同樣足於完全毀滅她的演藝生涯。

但事情現在已經足夠糟糕了。思維一片混亂的女歌星不知道怎么樣才能盡量

挽回她正在如流水般急切逝去的聲譽，她只能竭盡全力地聲明自己其實是無辜的

受害者。

「胡扯！」聽到這話的劉韓氣急敗壞，「她完全是胡扯！絕對沒有這種事！」

林昭嫻輕輕的一句話，已經讓涉嫌強jiān的警務處長內部停職調查了。

好在媒體似乎十分相信那確實是胡扯，林昭嫻騎在他身上咿咿呀呀的鏡頭大

家都看在眼里，怎么看也不象是強jiān。

於是，記者們繼續重復地問著同一個問題：

「最紅的漂亮女歌星，一晚多少錢就可以賣到？」

「哈哈哈！我們的婷兒第一晚賣了五百萬，林昭嫻一晚應該是多少錢才合理

呢？」李冠雄快樂地跟丁尚方算著這筆帳。

事件一天拖過一天，沒有退路的林昭嫻看著自己的聲望一天接一天地下降，

但熱度都依舊爆棚。因為，電視台直播出來的那幾秒鍾的片段，早已被有幸錄下

的網友們傳爆整個網絡。

現在，林昭嫻身體的每一個細節，都被大眾放在顯微鏡下審察。網絡上涌現

出大批的人才，根據林昭嫻公開的身高體重和視頻中的比例，推測出林昭嫻jīng確

到毫米級別的三圍數字、推測出林昭嫻乳頭的直徑、推測出林昭嫻兩只乳房分別

的重量、推測出林昭嫻每平方厘米的yīn毛密度……以及根據以上種種，還有jīng通

生物學和生理學的大神，據此推測出林昭嫻破處年齡、林昭嫻每周的做愛頻率、

林昭嫻yīn道的深度和g點位置……

林昭嫻快瘋了，她捂住眼睛屏蔽一切關於她的輿論和「推測」，她只好絕望

地一口咬定那是強jiān。

當然不肯承認強jiān的劉韓卻仍然咬緊他之前的解釋，那只是一場意外的通jiān，

而且是美麗的女歌星自動且熱情的獻身。

「我相信我的丈夫，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這件事純屬意外……」劉韓的老

婆，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出面維護她的老公。被內部停職已經夠糟了，

要是強jiān罪名成立，那可是一宗要坐牢的刑事案件。素知老公習性的她早已對劉

韓玩女人的事情麻木了，她現在只盼事件快快平息，老公可以官復原職，恢復她

處長夫人的往日榮光。

但沒人相信他們這一系列的謊話。警方因為缺乏直接證據，也無法對強jiān案

立案。

事情繼續拖著，兩個素日威風八面的風雲人物，事業斷崖式地直墮到冰點，

在漫天的性交易猜疑中艱難度日。

而作為事件中最大的受益者，凌雲婷在將近一個月的低cháo期後迎來了新一lún

的高峰。

「我早說過凌雲婷是冤枉的！現在大家都看到了，真正在賣春的是誰！」網

站的bbs上，凌雲婷的忠實擁躉終於揚眉吐氣。

「林昭嫻賣春，並不代表著凌雲婷就不賣春……」現在，懷疑的眼光在一片

平反的浪cháo中，顯得是如此的微弱。

但無論如何，林昭嫻「賣春事件」在相當大的限度上打消了人們對凌雲婷賣

春的懷疑眼光，雲端的天使正一步步回復著她在人們中清純無瑕的形象。

「想想那天在電視台跟杜可秀一起嘲弄凌雲婷的樣子，我就要作嘔！原來真

正無恥的是林昭嫻！」不斷地有歌迷為凌雲婷抱著不平。作為歌迷們眼中的對立

面，此起必然彼伏，林昭嫻形象的崩潰當然意味著凌雲婷形象的飛躍。

現在，凌雲婷的形象是如此的委屈和無辜，是如此的更加惹人憐愛。

於是，沒人再嘲笑她自我標榜的「玉女日記」了，因為她確實應該是一位最

純潔的玉女！

《玉女日記》連續第二周蟬聯榜首！

而順勢推出的第二首主打歌《大雪這天》，首周就進入前十位。排行榜上同

時出現兩首凌雲婷的歌曲。

年度最受歡迎女歌手調查數據顯示，凌雲婷從二周前的落後35個百分點，

一舉反超林昭嫻41個百分點，以63% 的支持率高居首位。而受賣春事件影響

的林昭嫻影響力明顯慘跌，只得到22% 的支持率。排位第三的戴建蘭只有7% ，

顯然難以構成威脅。

「老歐，跟我玩？」李冠雄冷笑一聲，搖了搖手中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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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的娛樂圈，我想沒有比凌小姐更適應這個角色的人選了……」馬尊會

晤李冠雄，談論著邀請凌雲婷拍電影的事宜。

在如此強勁的勢頭中，馬尊就算瞎了眼，也無法忽視凌雲婷的存在。公司的

新片不是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女主角嗎？以凌雲婷的臉蛋、身材、形象和影響力，

無論哪一方面都無可挑剔，正是女主角最佳的人選。

歐振堂對李冠雄有戒備之心，馬尊並非毫無察覺。但是，他也不認為跟李冠

雄合作就是得罪老歐。何況，李冠雄半年來在娛樂圈展示出來的實力和決心，誰

不想跟他也親近親近呢？馬尊認為自己做了一個高瞻遠矚的決定。

而這個，正中李冠雄下懷。

拍電影？確實是一個擴大影響力的好主意。在被告知那將是一部下了血本的

大制作後，李冠雄爽快地答應了。

「片酬才二百萬？」丁尚方暗地里嘀咕著，「還不如婷兒去賣一晚賺得多

……」

「片酬是小事！」李冠雄看著馬尊草簽了合同後離開的身影，笑道，「進軍

電影界，才是一件大事。成功的話，婷兒的身價又可以再提一提啦！一晚多少錢

你自己算，哈哈！」

「嗯，年度的最受歡迎女歌星看來已經是囊中之物了，要是大銀幕上再出一

出彩……」丁尚方道，「哈哈！婷兒就坐穩演藝界首席女明星的位子啦！」

李冠雄微微一笑，跟丁尚方輕碰了一下酒杯。

「那老大，你的婚禮是不是要宣布了？」丁尚方笑笑地問。

「應該差不多了。」李冠雄道。林昭嫻的風波雖然還沒有過去，但已不再新

鮮，娛樂現在正需要新的大新聞。

「好好炒作一下，越隆重越好！」李冠雄交代道。

「那當然！」丁尚方笑道，「還有一件事，那個古蘭森島……」

「喔？」李冠雄專注起來，「怎么樣？」

「很不錯！」丁尚方道，「chā死你……我cào，給小袁他媽的帶偏了……查爾

斯那家伙其實錢並不多，那妓院是從世界各地，主要是便宜地從中東和東南亞買

的一些被玩殘的野jī，品質並不怎么樣。一聽我們願意提供貨源，高興得象什么

似的。」

「那地方呢？」李冠雄道。

「那總督沙哈正出台著很多優惠政策，挖空心思想從海外引資！」丁尚方道，

「我稍為了解一下，島南端有個碼頭，連著一個近萬畝的舊農庄，已經經營不太

下去，正打算拋售。我覺得這個不錯！」

「價錢呢？」李冠雄問。

「這個不太清楚。」丁尚方道，「按照查爾斯的說法，價錢什么的非常低

……不過他那家伙口花花，不太信得過。如果老大真的有意思，還得派人過去接

洽接洽才好。」

「那當然！」李冠雄道，「你再了解清楚吧，真的不錯的話，找個時間，過

去看一看。」

「嗯！」丁尚方道，「不過，我們想在那兒干些什么，都得有個打算？我的

心里才有數。」

「首先，門面上一定要做很正當的生意……」李冠雄道，「所以，前面是個

正規的大型高級度假村是必須的。碼頭能拿下的話，用處大得很，表面可以先做

郵lún碼頭。還有那地方不是盛產珍珠嗎？可以低價收購很多珍珠，我們建個珍珠

加工廠……嘿嘿！」

「明白了。」丁尚方笑道，「度假村里面可以建夜總會、賭場什么的。珍珠

加工廠也可以加工一些其它的東西，反正都是白白的……嗯，看起來很象珍珠粉

……」

李冠雄向他豎起大拇指，笑道：「現在想不了那么細致，總得先看地方再說。

不過，最最最重要的，是看我們能否把控那個地方，懂不？」五指張開，慢慢握

成一個拳頭。

「先接觸沙哈……」丁尚方點點頭，「爭取能跟他結成同盟……」

「如果有可能，最好能拉他入伙！」李冠雄眼中閃過異樣的光芒，「那是他

的地盤，一定要讓他得到足夠的好處……還有……」向丁尚方眨眨眼。

「明白了！」丁尚方也眨著眼，頭湊向李冠雄，放低音量說，「抓他把柄？」

「這個嘛，找時機可以，但暫時可不能硬來喔……」李冠雄贊許地對丁尚方

笑笑，「你先做足功課。下手之前，必須吃透沙哈這個人，以及這個島的方方面

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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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可秀面無表情地進入電視台中她的新辦公室。

從進入廳門到她的新辦公室這段十幾米的通道中，她經過了十幾名同事的辦

公桌邊。

杜可秀的心情更加的不爽快。這些平時里打成一片的同事，只是面上掛著詭

異的神色，沒有一個人向她表示祝賀。

「過去一段時間，電視台娛樂節目的收視率一路飆升。你敏銳的觸角和果斷

的行動，十分值得令人贊賞。從今天起，藝窗電視台娛樂版塊的總制作人就是你，

杜可秀了。年輕人好好努力喔！」電視台的人事部經理昨天給她升了官。雖然可

能會惹歐振堂不高興，但對於電視台來說，收視率就是一切。

沒有質問她為什么明知里面會有十八禁鏡頭仍然堅持直播，沒有質問她是從

何方面得到的內幕消息，甚至對她這一明顯非常莽撞的行為沒有一句批評，而是

直接表明電視台的態度：升了她的職。

杜可秀一肚悶氣，即使她十分樂意接受她的新崗位。

「那個打電話給我的人是誰？為什么不直說是林昭嫻，卻騙我說是凌雲婷？」

十幾天來，這個問題一直圍繞著她的腦海不放。

「那個人知道我想抓凌雲婷的痛腳，但他卻想搞林昭嫻！」這是杜可秀能夠

想出的最終答案。

「我被利用了！」杜可秀一想到這個點，心里就氣得發瘋。

「如果我知道那會是林昭嫻，我還會不會這么做？」她問自己。

本來是想回答「會」的，因為她杜可秀絕對不能忍受這種丑聞在娛樂圈發生，

即使丑聞的主角是她的偶像。但當她一看到姑丈歐振堂那yīn黑的臉，她自己也為

這個答案打上了一個問號。

自從事件之後，她在姑姑家就很少遇到姑丈了。即使偶爾碰到，他也只是黑

著臉，不說一句話。

姑丈在生她的氣，杜可秀心里明白。她十分清楚她的這次行動，給姑丈帶來

了多大的損失。她曾經想向姑丈解釋她原本是想去拍凌雲婷的，但她終於沒有說

出口。

寧願被姑丈誤會，她絕不願表現出yòu稚。起碼，現在她在人家的心里是有份

量的，要是說了出來，她只是一個魯莽的無知少女。

而作為bào露林昭嫻賣春事件的關鍵人物，杜可秀突然發現自己也成為了記者

同行們追逐的目標，但是她實在不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