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轉星移(重修版)】(23)(2 / 2)

就十幾二十年嗎?母親,在法律上已經被宣布死亡了,但在樂靜嬋心頭,永遠是

不可磨滅的痛。

「絕不能讓那些人再這樣為非作歹下去了!」樂靜嬋恨得牙癢癢,大吼著。

「我真的是身不由己啊……嗚嗚嗚……」凌雲婷一直在低泣著。

「難道……難道你沒想過反抗嗎?」樂靜嬋道。

「反抗?」凌雲婷好象聽到一個天外來的詞語一樣,「不行的……我……我

要是不聽他們的,他們會害死我全家人的……我……我肯定沒法活下去了。他們

會把我買去最低級的妓院,做最下賤的妓……嗚嗚嗚……」

「難道你就打算一輩子這樣被他們控制、被他們wū辱、被他們踐踏?一點尊

嚴都沒有,一點自由都沒有?你以為心愛的歌唱事業真的是屬於你的嗎?」樂靜

嬋越說越激動,「不是!那只是他們賺錢的工具而已!你?只是一個玩物,只是

一個傀儡!」diyibanz

「不要再說了……哇……哇……」凌雲婷放聲大哭。這些話,句句擊中了她

的要害。得到自由?這是她做夢都盼望著的事情。可是,能夠嗎?真能夠嗎?

「反抗吧!」樂靜嬋鼓勵她,「我們會想到一個好的辦法的,我們要在你和

你家人都安全的情況下,讓你得回你的自由!相信我,姐姐一定會幫你的!」

「真的嗎?」凌雲婷壓制不了內心的期盼。但,她實在很怕。

「不要怕。我有個朋友是做律師的,她很能干,我想她一定能夠幫助你的!

相信我,好嗎?」樂靜嬋撫摸著凌雲婷的頭。家穎會有辦法的,她那么聰明,一

定會有辦法的。

「嗯……」凌雲婷遲疑了一下,微微點了頭。這種日子,她真的過不下去了。

或許,真的有辦法讓她真的可以解脫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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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一見到劉家穎,凌雲婷的心涼了一半。這個女人,她見過,不止

一次了,不會認錯。就是她!那個被李冠雄jiānyín到趴在地上哭爹叫娘的女人。

凌雲婷的臉色全都變了。如果這個女人向李冠雄告密,她明白等待她的會是

什么。

「你們認識?」樂靜嬋大感意外。

「認識。」凌雲婷忐忑不安地緩緩坐下。

「呵呵,怪不得家穎你老說雲婷的好話,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了。」樂靜嬋呵

呵笑著。

「是嗎?」凌雲婷眼睛巴巴地望著劉家穎,揣測著這個女人會不會出賣她。

「凌小姐誰不認識?」劉家穎也心中打鼓,「對了,靜嬋,什么事呢?剛才

電話時說得那么急?」

「是這樣的……」樂靜嬋看了一眼凌雲婷,凌雲婷卻垂下頭去。對於自己的

遭遇,這個劉律師早就知道了,雖然要被說出來有些害羞,但也已經避無可避了。

樂靜嬋滔滔不絕地說著,還手舞足蹈地比劃起來,說到激動處,嗓音響著整

間房子都嗡嗡作響。

「你說,這姓李的混不混蛋?真是氣死我了!」她捶著桌子叫著。

劉家穎跟凌雲婷默默對望一眼,呼出一口氣,對樂靜嬋緩緩道:「其實,有

一件事我一直瞞著你,凌小姐也知道的。被李冠雄欺負的不止是她,還有很多女

人。我……我……我也是其中一個……」說到這兒,紅著眼垂下頭去。

「什么?」樂靜嬋一時回不過神來。

「我跟劉律師遇到過幾次,都是在李冠雄的公司里面。」凌雲婷早就打算豁

出去了,語氣反而相對平靜。

「是的,我從國外回來不久,就已經……」劉家穎紅著眼,盡量平靜地說著。

反正,這件事已經沒法對好友遮掩了;反正,她早就准備反擊了。現在有了幫手,

她也不用再一個人垂淚,一個人苦悶,一個人承擔了。她已經被壓得直不起身了。

「真的嗎?是真的嗎?」樂靜嬋一時還是難以置信。

但很快,她的臉色就由疑惑轉為憤怒,極端的憤怒。

「呯!」樂靜嬋狠狠地拍著桌子。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這姓李的簡直不是人!絕……絕不能放過他!」樂

靜嬋怒吼著。她美麗的臉,已經漲得血紅,她高鼓著的xiōng脯,正上下起伏不停地

抖動著。

「家穎!」她大聲道,「你是怎么回事?你難道也沒打算反抗嗎?你的傲氣

哪里去了?」

「凌小姐,」劉家穎卻頭轉向凌雲婷,沉吟一下,緩緩道,「你相信我嗎?」

伸出手去。

凌雲婷微微吸一口氣,看了一眼樂靜嬋,又看了一眼劉家穎。這個時刻,她

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伸手跟劉家穎握了一下,堅定地說道:「只要你有辦

法,我相信你。」

「好!」樂靜嬋把自己的手加了上來。

「嗯!」劉家穎坐了下來,道,「其實,我一直在替兒子辦轉學手續,我想

時機一到,馬上先把他跟我父母送出國。」

「哦?」樂靜嬋安靜下來,「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真的已經忍不下去了,我曾經想過不顧一切豁出去,什么聲譽事業都不

要,連命我都可以不要,去法庭指證他們強jiān虐待。要是有凌小姐跟我一起指控,

成功的把握很大。」劉家穎看了凌雲婷一眼。

「我……」凌雲婷嚇了一跳。

「可是這樣的話,還沒到我們成功,凌小姐的家人肯定會遭到報復。而且凌

小姐的前途,也就完了。」劉家穎道。

「那你要怎么辦?」樂靜嬋有點不耐煩了,「光說這些沒用的干什么。」

「我明白劉律師的意思。」冰雪聰明的凌雲婷一點就透,「她想用其他的罪

名讓李冠雄入獄。」

「凌小姐果然聰明!」劉家穎道,「我知道李冠雄現在集團下面有很多不法

的勾當,但無論是組織賣yín還是什么的,都不能真正搞垮他。所以,如果八年前

那項謀殺罪名成立的話……」

「八年前?」樂靜嬋chā嘴道,「什么謀殺?不是爭家產嗎?而且早已結案了。」

「我先講一下李冠雄家的情況吧。

」劉家穎從抽屜深處拿出一本卷宗,翻了

開來,道,「李冠雄是個私生子,他的生母是李家的一個女佣,暗地里跟李冠雄

的父親私通,但生下她之後,就被大夫人趕出家門,幾十年杳無音信。李冠雄從

小就生活在大夫人所生的兄長的yīn影下,養成了bào戾殘忍的……」

「好了好了,快說正題吧。你的話怎么好象電視上的旁白解說一樣?」樂靜

嬋催促。

「嗯,李冠雄的父親死時,大兒子已經死了。根據遺囑,集團歸李冠雄,但

大部分的其他遺產歸大兒子李峰的遺孀盧雪媛。李冠雄眼看近百億的財產要旁落,

就散布謠言誣蔑盧雪媛養小白臉,當時我是盧雪媛的辯護律師……」

「這個我們知道,最後李冠雄勝訴,但那部分原本要給大嫂的錢被凍結。可

是這跟謀殺有什么關系?」樂靜嬋道。

「謀殺,是指謀殺李冠雄的大哥李峰。」劉家穎道,「當時我在調查這件案

時,發現其中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最後差不多已經拿到李冠雄謀殺他大哥的證據

了,可是證人事到臨頭突然在法庭上改口供,證據也不知怎么回事被李冠雄得到

了。」

「什么證據?」靜靜在一旁聽了良久的凌雲婷出聲了。

劉家穎道:「李峰,也就是李冠雄的大哥,在卧病在床的時候,被長時間喂

了一種慢性毒葯。結果原本是小事一樁的小病,越吃葯越加重,最後還丟了性命。

李冠雄因此成為唯一的繼承人。而直接的責任人,就是當時替李峰看病的醫生,

以及一名負責照顧李峰的女佣人,他們都被李冠雄收買了。」

「那個時候,醫生早已在國內失蹤了,估計不是被滅口就是逃出國外。而那

個知情的女佣阿花,我費了好大的勁,才說服她出庭作證,而且還錄下一盒她口

述當時經過的錄音帶。但由於一時失誤,那錄音帶中,只述說了阿花自己是如何

如何下毒,以及李峰每次吃葯後的身體如何如何變壞,卻沒提到李冠雄的名字。」

「本來這也不要緊,那錄音帶只是備份,主要還是阿花自己在法庭上的供詞。

只要她指證是李冠雄指使,那便是最有力的證據。但想不到那天阿花突然翻供,

說她對此事一無所知,是被我騙來法庭的!她原來偷偷保存起來的盛葯瓶罐和那

錄音帶,同時全部失竊……」

樂靜嬋和凌雲婷面面相覷,原來當時的案子有這么多內情,也難怪此案之後

劉家穎難以再在本地立足,要遠赴海外那么多年了。

劉家穎嘆一口氣,說道:「本來我也以為所有的證據都沒有了,李冠雄殺兄

肯定會逍遙法外。但前幾個月,我卻突然再遇到阿花。據她的說法,是當時李冠

雄的手下綁架了她老公和三個兒女,威脅她翻供,不然就全家人死無全屍……唉!」

「可是,」凌雲婷道,「就算這個女人現在肯重新出來作供,但都過這么久

了,肯定不會有其他的證據,單憑一口之辭,只怕沒什么用。」

「本來是這樣。可是你不會想到,李冠雄這禽獸,在那件事之後,只放走了

阿花的老公和兒子,卻扣起了她兩個女兒。那兩個無辜的女孩,不知道被他送到

什么地方去了。而當時要拿來指控李冠雄的錄音帶,卻還在李冠雄手里,你們猜

他有什么用?竟然被他拿來威脅那兩個女孩,說要是她們不聽話,就公布錄音帶,

讓她們的母親拉去搶斃,他好報殺兄之仇!」劉家穎越說越氣,拳頭捶了一下桌

面。

「真……真有這種事?那兩個女孩真就相信?」凌雲婷和樂靜嬋的臉上露出

不可思議的神色。

「嘿!自從被綁架以後,阿花就再也沒有見過兩個女兒,只是見過李冠雄錄

下的錄像帶。兩個女孩當時只有十幾歲,太單純了,不知道李冠雄其實更怕這錄

音帶被公布,所以一直也不敢反抗。阿花好幾次去求李冠雄放女兒,有一次李冠

雄就得意洋洋地說出來。」劉家穎道。

「這人渣真不是人!」樂靜嬋也是恨恨不已。

「那錄音帶……」凌雲婷若有所思,說道,「是不是里面有一句話,說『四

片、天天給他吃四片』?」

「是!你聽過?」劉家穎臉上神情一揚。

「嗯,有一次丁尚方在找……找以前拍下我的錄像帶……」凌雲婷臉上微微

一紅,「從很多錄像帶和錄音帶里面,曾經放過一小段,我只聽到那句話,覺得

很怪所以有印象。剛才聽你一說,那句話很象是在喂葯……」

「那就是說那錄音帶肯定還在李冠雄那里?他收藏得緊不緊?」劉家穎關注

地問。

「一般吧,他在大廈里有一間房專門放這些錄像帶、錄音帶還有契約什么的。

我跟你的錄像帶都在那兒。」說最後一句,眼角偷偷瞄了劉家穎一眼,劉家穎的

臉一下子也飛紅了起來。

「什么你們倆的錄像帶?」樂靜嬋好奇。

「……」

「……」

凌雲婷和劉家穎紅著臉對望一眼。

「哦,明白了。」樂靜嬋呆了一下終於領悟,也是臉上一紅,捂了一下口。

「劉律師的意思是把這錄音帶偷出來?可是都這么久了,就算那女佣還肯再

出來做證,恐怕也沒什么用啊?」凌雲婷道。

「有用。在法庭上,關鍵是看辯論技巧,一件看來不起眼的證據,有時卻可

能是最關鍵的。我也一直在收集其他的證據,已經可以慢慢還原案情了。」劉家

穎肯定地道,「而且我已經知道女佣的兩個女兒在美國,我在美國的丈夫已經在

聯系他的朋友營救她們了。一旦阿花再無後顧之憂,我有很大把握告得成李冠雄!

這些年我在法律界的朋友現在能派上用場了。」

「嗯,法庭上的東西我們不懂,但真的只要偷到錄音帶就行了嗎?」樂靜嬋

躍躍欲試。

「錄音帶是很關鍵的證物。再說,那個馬大哈的阿花,她隔了這些年,當時

的情況都差不多忘記了。而我當時的筆錄,在去美國前已經沒有了……我還需要

它重新了解當時的細節呢!一些很具體的時間、地點和一些數字,都找不到了,

但錄音帶里面有。這些數據,能夠幫我重新接上證據鏈。」劉家穎道。

三個女人,緊張地商議著。偷錄音帶的事,當然是會武的樂靜嬋去行動,熟

悉地方的凌雲婷引路兼把風,劉家穎則做好充分的准備,一旦錄音帶到手,馬上

展開行動。

「嗯,現在還需要聯系報紙或者電視台,讓他們在這些天先給李冠雄一點壓

力……」劉家穎進行著詳細的計劃。

「明白,到時也是鋪墊。李冠雄的旭光夜總會是個賣yín總部,讓記者去查他?」

凌雲婷問。

「對!反正就是大肆報導他進行著非法勾當,先給一些輿論壓力,對到時出

庭大有幫助。再說,這也可以引開他的注意力,給他來個猝不及防!」劉家穎道。

「記者朋友我有!」樂靜嬋叫道,「而且還很信得過,她最痛恨李冠雄了!」

腦子里馬上浮現起杜可秀的形象。

「嗯,還有夕霧電影公司,專門引誘或者強迫良家婦女去拍a 片,也是李冠

雄出資的。」凌雲婷不遺余力。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等我准備好了,靜嬋馬上行動。得手之後我警界的

朋友會立刻出動,不給李冠雄一點喘息的時間!」劉家穎重重擊了一下手掌,臉

上露出一絲微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