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無奈一嘆,手掌不動聲色的攥住了腰間的刀柄:「可惜,楊玄感驕傲自大,目空一切,他沒有聽小人的話。」
「還記得當年你我躍馬橋相遇,那時我與你說的話?」張百仁俯視著李密。
李密苦笑:「當然記得!都督說要我安分守己,不可助紂為虐。」
「但你偏偏為何不聽我的話」張百仁深吸一口氣。
「我那時年少輕狂,雖然識得都督威名,但卻也不放在心中,總以為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若時光能倒流,密定然拂袖而去,絕不插入那一遭渾水」李密確實是後悔了,不是一般的後悔。
若非當年加入楊玄感大軍,自己也不必被人追殺的和孫子一般,滿大街的亂竄,惶惶不可終日,而且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投靠各大門閥世家。
「當年你到底不聽勸誡,攛掇楊玄感造反,我那時念你才華便饒了你一命,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偏偏不該出手算計誅殺張須駝!」張百仁眼中殺機繚繞,悲痛之色言喻以表。
「可我還是殺了!此事小人只是穿針牽線而已,真正動手的乃是那些高手!」李密面色低微,開始討饒。
「你千不該,萬不該,偏偏不該將張須駝引入了大海寺,不然豈會被人蒙蔽天機,叫張須駝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斬!」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悲痛:「你說出一個本座不殺你的理由。」
李密苦笑著搖搖頭:「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與都督陣營不同,各為其主!各為其利!成王敗寇而已!」
說到這里,李密緩緩抽出腰間長刀:「李閥等高手無數,都督不敢去與李閥為難,卻偏偏來找我這螻蟻的麻煩,在下雖然武力低微,卻也不能坐以待斃束手就擒。」
李密撫摸著刀刃:「如今瓦崗山龍氣盤旋,修為越高的人壓制便越大,不知都督還剩下幾分實力?」
「就算只剩下一份實力,殺你也是足矣!綽綽有余!」張百仁搖了搖頭。
「列陣!殺無赦!」李密懂得兵法,會操控兵陣,霎時間數千人連成一體,向張百仁斬殺而來:「張百仁,瓦崗寨的龍氣壓制了所有人的力量,這里我占據著主場優勢,你未必能殺得死我!」
「坐井觀天,不知神通廣大!」張百仁搖了搖頭,猛然一步邁出,三陽正法運轉,只見其身形過處無數盜匪霎時間化作了一捧灰灰,消散在虛空中。
龍氣能壓制張百仁的道行嗎?
能!
但卻壓制不住自家神血、誅仙四劍的力量。
「鐺!」
張百仁一把攥住了李密的長刀,只見那長刀以肉眼可見的度融化,化作了鐵液。
撒手!
李密驚得急忙後退,但見張百仁一掌伸出,已經籠罩了李密的周身竅穴。
「砰!」
李密心口衣衫化作灰燼,留下了一個雞蛋大小的紅色太陽。
剎那間,李密血液沸騰,面色漲紅,仿佛是煮熟的大蝦。
「放箭!」
李密一個翻滾,趁機逃竄到射手後方,然後毫不停頓的向著瓦崗山下奔去。
逃命!
倉皇逃命!
瓦崗山是不能再待了。
「都督,李密走脫了!」一邊的翟讓見此一幕,頓時急了。
斬草不除根,簡直是自留後患。
「中了我的夕陽正法,李密必死無疑!即便是死不掉,也會每日處於煎熬之中,生不如死!」張百仁並未真的誅殺李密,他其實是想看看李密離開瓦崗,能將天下攪出一個什么花樣來。
「李密已經敗逃,爾等還要負隅頑抗嗎?」翟讓站出來,對著那眾侍衛冷然一哼:「放下刀兵者,本座過往不究。若是敢繼續負隅頑抗,格殺勿論!」
「鐺!」
「鐺!」
「鐺!」
一群無頭蒼蠅,早就失去了反抗之心,亂成一團糟,不過剎那間已經盡數兵器墜落,跪倒在地。
「求大領開恩!」
「大領饒命啊,都是李密那廝的讒言!」
「大領開恩啊!」
瞧著面色如土的盜匪,輕輕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