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五祖俱都勃然變色,張百仁雖然話語輕描淡寫,但那可都是血淋淋的人頭啊。
南朝四百八十寺,現如今李唐佛門又何止四百八十?
大大小小廟宇怕不是上千,不然五人何以區區二十年成道?
「都督!」弘忍面帶不忍之色。
反而一邊道信目光閃爍,眼中滿是斷決:「便依大都督,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咱們也不怕大都督笑話,我佛門卻是被魔門算計了,天下無數寺廟,倒有四成是魔門中人。現如今當朝天子信奉佛、魔二宗,我佛門亦烏煙瘴氣,不好與那魔門翻臉,此事倒有勞都督了。」
「呵呵!希望如此吧!」張百仁笑著收起棋盤上的棋子:「明日你等便順著佳夢關,前往地藏王菩薩道場苦修,日後千萬莫要輕易招惹紅塵之事,否則……災禍臨頭悔之莫及。」
「我等謹遵大都督法旨!」五祖齊齊一禮。
喝完茶水,五祖遠去,留下張百仁端坐山巔,手中把玩著黑色的棋子:
「去告訴張衡、尹軌,就說可以動手了!」
此次大劫,主要針對的是那些假和尚,整日里招搖撞騙頂著佛宗名頭作惡之人。
「長安城那邊,還要都督知會一聲」左丘無忌面帶遲疑。
張百仁擺擺手,示意左丘無忌退下:「此後百年內,天下無佛!」
欲要人人如龍,便必須要斷絕佛門的影響,佛門整日里宣傳那些鬼鬼神神,豈不是和張百仁對著干?
若非為了等候五祖,同時也是潤物細無聲,潛移默化的去改變百姓,只怕這世間早就大變模樣。
「接下來便是雷霆之勢橫掃一切!」張百仁眯起眼睛,看著那九州結界:「沒有人能阻我。」
長安城
武家女子批閱著手中奏折,似乎心有所感,慢慢停下手中毛筆。
「婉兒」武則天喚了一聲。
「陛下」
一容顏絕麗的女子走出,做男裝打扮,站在武則天下首。
「傳旨下去,告訴武家的人最近安生一些,切莫沖撞了涿郡哪位!」武則天低下頭繼續批改奏折:「否則,生死各安天命」。
「涿郡哪位?」上官婉兒聞言一愣。
她今年才十五歲,自然不知曉那么多的隱秘,這最近一甲子張百仁逐漸淡出天下眾人視線,老一輩的人逐漸消逝,民間知曉張百仁名號的寥寥無幾。
涿郡上官婉兒知道,這是一個最為奇特的地方,居然不遵天子法令,不受皇權束縛。朝中老臣亦是對涿郡忌諱至極,談虎變色根本就不敢提及。
上至天子,下至朝臣,對於涿郡都視若不見,就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迷霧一般,充斥在上官婉兒的心頭。
「涿郡……」上官婉兒低聲喃呢了一句。
「還有……」武則天眉頭皺起:「告誡武三思,叫其最近一段時間,最好安生一些。」
上官婉兒默然不語。
「退下吧!」武則天擺擺手,眼睛里不由得露出一抹煩躁。
上官婉兒退下,武則天放下手中朱紅色批筆:「為何那最後一步我依舊不能參透?朕已經做到了極致,為什么?」
武則天默然不語。
門外
上官婉兒看著天邊沖霄而起的佛光,輕輕嘆息一聲,正要轉身離去,卻聽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李績的面容出現在上官婉兒身前。
「上官內侍,陛下可在?」李績喊住了上官婉兒。
「老大人可有事情?」上官婉兒對著李績恭敬一禮,若面對別人她或許敢倨傲,但是面對著李績,這個三朝元老,卻是不敢有絲毫放肆。
「出大事了,五祖證就金身,已經離開少林,前往陰曹苦修了」李績面色嚴肅道:「速速通傳陛下。」
「五祖成道不是好事嗎?」上官婉兒心中一凜。
「叫他進來吧」武則天的聲音在上官婉兒耳邊響起,驚醒了上官婉兒心中雜念,連忙道:「老大人,陛下請您進去。」
李績聞言也不多說,快步走入大殿,三兩步便失去了蹤跡。
「今個陛下與老大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上官婉兒走下台階,對著身邊女官道:「去江湖中打探一番,看看究竟有何事發生。在江湖中,或許有風聲傳出。」
女官聞言恭敬一禮領命而去,留下上官婉兒一個人站在大殿前不語,許久後方才向宮外走去。
「婉兒~」
才剛剛走出宮門,卻見一英武男子騎著高頭大馬疾馳而來,懸崖勒馬停在了上官婉兒身前。
這男子在皇宮前策馬狂奔,可見其囂張跋扈,惹得無數路過宮娥、內侍側目,路過臣子俱都是面色鐵青,但卻不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