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思華小築,藍三小姐正坐在天台上,黑燈瞎火,她一個人坐在夜色里,像是融入了黑暗的一尊塑像。
她一直望著流年別院那邊的方向,黑夜里也看不到什么,只是看著那邊幾個房間的燈光相繼熄滅。
她覺得夜色冰涼,想起了那個男人。
不知道他為什么可以那么狠。
就連這最後的一點兒念想,他都不願意留給她。
那么,買下了那一座宅子的人,就替他承受她的一部分怨恨吧。
第二天,孟昔年陪著江筱再次去了物料廠的宿舍。
這一回,鄭思遠在門口等著他們了。
見到江筱當真來了,鄭思遠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他還真的怕她不來。
「阿茹的狀態今天越發不好了,」鄭思遠對江筱說道:「之前幾天她可能也是有些希望,覺得那位醫生真的可以治好她,所以精神好了很多,昨天這個希望破滅了之後,我覺得她自己都有些想放棄了。」
何茹的精氣神像是一下子就泄掉了。
他有些生那個醫生的氣。
難道那些無治的話,可以當著病人的面說得那么清楚嗎?
這些就該私下跟家屬說。
可是那醫生昨天是當著何茹的面直接說,這些日子想吃什么就吃吧,想做什么就做吧,也沒多少日子了,別委屈了自己。
什么叫別委屈了自己?
這話能算安慰?
這該是對家屬說的話,為什么直接跟病人說了?
回來之後,何茹就哭著跟他說別再為她的病花錢了,她已經把他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