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已經送到南城派出所了,你來晚了。」江逸城說。
大背頭登時一拳砸了過去,江逸城側身躲開,隨後一拳揍向他的下巴,大背頭沒能躲開,整個下巴被打中,他甚至咬到了舌頭,一張嘴吐出一口血水,他面色猙獰地瞪著江逸城,沖身後兩人招手,「給我打!」
江逸城雖然練過,但僅限於一人,多一個人都會對他很不利,而今天,他是被四個人圍著打,其他人從江逸城胸口摸出一張紙。
大背頭接過來看了眼居然是什么住院收費清單,這人故意騙了他們,診斷報告一定在那個女人手里!
大背頭一邊吐著嘴里的血水,一邊把地上的主任提到窗邊冷冷質問,「誰給你的電話?你怎么認識他們的?說!誰給你打了電話!不說我就把你丟下去!」
窗戶被人打開,主任的腦袋被按出了窗口,他缺氧又漲紅的面孔極度驚恐扭曲,雙腿也撲騰著騰空,似乎下一秒就要被人丟出去,江逸城去拉了一把,沒拉到主任,拉到了大背頭,一拳又砸了過去。
這一拳砸在大背頭的眼睛上,大背頭怒吼一聲,抓住江逸城就往窗台上猛地一推。
段木央把包扔到車里,這才折身跑了回來,還沒進大樓,就聽有人尖叫了一聲,她抬頭看向三樓,只看見一個黑影墜了下來,露出一節純白的襯衫。
黑影直直墜在草坪上,離得近甚至能聽到骨骼咔嚓扭斷的聲響,段木央腿一軟,整個人跪在地上,她深吸一口氣,覺得不太可能是江逸城,於是又勉力站了起來,往被人群包圍的人堆里走了進去。
那人已經被翻了身,一雙眼緊閉著,純白的襯衫此刻被血浸透染紅。
段木央捂住嘴,渾身都在發抖,她抖著手指去探他的呼吸,聲音顫得不成調,「江、江逸城?」
……
——
江栩盯著手里斷掉的筆出神。
今天陽光很好,江遠山也出院好幾天,想著到花園曬曬太陽,於是,她也把畫架拿下來呆在花園里隨便畫,用的是鉛筆。
鉛筆畫是個很細致的活兒,她之前為了省時省力,一般都是彩繪作圖,這樣框架大塗色也方便,重要的是畫出來的作品也比較大氣。
今天就想靜坐,和爸爸聊聊天,然後時不時地畫上一筆。
四九在公司幫著江老爺子處理事務,時不時會發短信過來詢問一番,江栩便一邊看手機一邊時不時畫上一筆。
段木央那邊的事,她剛剛拜托了莫老四,警察的身份讓南城醫院的主任主動配合,加上大哥江逸城在那邊,應該沒什么事。
但是筆忽然斷了,她心里就有些不安,上次這份不安出現時,梟爺剛好受傷。
她站了起來,剛走了兩步,江遠山就問,「怎么不畫了?」
「我去廚房倒杯水。」她想活動一下,大概坐久了。
邊上的宋媽立馬說,「二小姐想喝什么跟我說一聲就行了。」
「嗯,謝謝。」江栩便朝花園的方向走了走,天氣變暖了,壁花的枝丫也開始抽出新的葉子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爬出滿牆的花。
宋媽倒了兩杯來,一杯熱茶,一杯溫水。
江栩接到手里時,畫架上的手機響起,她看了眼來電,是段木央。
於是,走到稍遠一點的地方滑開接聽,「拿到了嗎?」
她正要喝水,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只見她手里的水杯砰地一聲砸落在地。
「二小姐!你沒事吧?」宋媽的聲音傳來。
「怎么了?」江遠山問。
「我去看看。」管家的聲音,「二小姐沒事吧?發生什么事了?」
江栩耳朵里嗡嗡地,什么都聽不真切,只有電話那頭段木央的聲音在回盪:
「你哥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