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養你(1 / 2)

第494章養你

梁嘉從馬上摔下來後,就被老五帶著到了一個帳篷里,葯醫過來檢查後,拿了草葯搗碎了讓老五給她擦在後背。

梁嘉的後脊柱似乎摔傷了,她不能仰面躺著,只能側卧在那,但手臂也有傷,總之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不管怎么動都是一個疼。

這里不比市區,沒有儀器可以照出骨頭哪里錯了位,只能靠『摸骨。』

葯醫留了點葯草就匆匆離開了,似乎還有其他事,老五沒法,只能拿他留下的草葯一點點碾出汁來擦在梁嘉的後背上。

裙子掀開了,一直到肩膀的位置。

梁嘉上半身似乎癱瘓了,不能動,但是疼得厲害時,她還是沒忍住掉下了生理眼淚。

太疼了。

骨頭仿佛錯了位。

老五知道她疼,但是想到葯醫那份叮囑,又狠著心替她擦葯,一只手伸到了梁嘉臉前,「要是疼得厲害,就咬我吧。」

梁嘉看了他一眼,沒有真的去咬,只是吸著氣說,「快點。」

她現在手臂都在哆嗦,只能堪堪兜住裙子遮住前胸,後半部分根本顧及不到,一邊忍著疼,一邊還得忍著被看光的尷尬。

她的後背已經青紫一片,老五根本沒有半分旖旎之心,眼里除了心疼,還有無盡的自責與擔憂。

「對不起……」他對著那片青紫的皮膚吹了吹。

梁嘉心里一突,後脊不知是因為葯效還是別的什么,忽然升起一股酥麻的顫栗,她不自覺打了個激靈,頭皮竟然有種發麻的感覺。

「又不是……你的錯,道什么歉。」梁嘉吸了口氣。

老五不再開口說話,原本他就是個寡言少語的人,也多虧和這幾個兄弟在一塊,才被帶出幾分頑皮心性,可到底本性是個不善言辭的,即便聽梁嘉這么說,也沒有減輕他心里的自責和懊悔。

他將所有葯草全部擦拭完畢之後,這才輕輕拉下她胸口的長裙。

梁嘉動不了,瞪著眼睛,「你,你做什么?」

「檢查一下。」

「檢查什,什么,我沒事,不用檢查。」她雖然動不了,但眼神很抗拒。

老五動作停下,看著她說,「不用這么防備我,我只是想給你擦葯。」

梁嘉咬了咬唇,半晌才說,「你把帳篷拉好,萬一有人進來……」

老五想了想,從她手腕上拿了皮筋,把兩邊帳篷各攥起一角扎了起來。

梁嘉後背震得厲害,連帶著五臟六腑都很痛,仿佛內出血,她摔下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會腦震盪,那時候什么都聽不清,甚至沒法開口說話,等老五把她帶到這里後,那些症狀才慢慢消失,但疼痛不曾消減過。

要不是葯醫是個男人,她是真的希望對方能替她查一下胸腹,是不是有內出血,因為她喉口總是有血腥氣不斷上涌,都被她努力咽下去了。

老五拉下她的裙子,視線從她的脖頸滑下,眼神變得有些熾熱。

梁嘉羞惱地瞪著他,「看什么你!」

老五只是盯著她的身體,低聲說,「好看。」

「……」

要不是動不了,梁嘉真的想捂住自己,但是這個簡單動作都做不到,只能惱羞成怒地瞪著老五質問道,「有傷嗎?」

她脖頸不能動,因此,一個簡單的低頭查看自己的動作都沒法完成,只能躺在那,將自己全部呈現給……他看。

梁嘉突然覺得自己腦子進屎了,他又不是機器,憑眼睛看能看出什么傷啊!搞不好就是故意想看她才找的借口!

她一時又氣又憤,正好撞上老五炙熱的眸,眼看著他那雙手伸了過來。

自己都受傷了,他居然敢趁人之危!

混蛋!

梁嘉登時氣得渾身發抖,胸口不住起伏,喉口一陣熱流上涌,她偏頭朝地上「噗——」地吐出一口血來。

看見她吐出血來,老五這才松了口氣,把人抱進懷里,用袖子擦拭她的嘴角。

梁嘉瞪著他,又氣又恨,「放開我!混蛋!」

她覺得特別委屈,又特別無助,眼淚都不爭氣地掉下來了,「我都受傷了,你還想欺負我,你怎么變成這樣了……混蛋……」

「對不起,對不起,是葯醫說了,你胸口淤血堵在那,讓我刺激一下你才能吐出來,我不知道怎么做,他說只要惹你生氣就好,我……我就……」老五手忙腳亂地替她穿上裙子,「對不起……別生氣……」

「混蛋!」梁嘉雖然這樣罵著,但聽到他這番解釋後,忽然又不委屈了,只是眼睫上還掛著淚,整個人有些脆弱。

老五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脆弱的梁嘉,抱住她之後就不再松手,「別生氣,都怪我,別氣壞了。」

他就那樣一句一句地哄著。

任憑外面翻天覆地,都沒有出去看過一次,等莫老四帶著韓東延和江栩幾人回來時,看見的就是老五抱著睡著的梁嘉靠在榻上打盹的畫面。

帳篷中央還系了個疙瘩。

坐在那苦等的董玉華看見他們一行人回來時,當即憂心忡忡地沖到了江栩跟前,「唉呀,嚇死我了,梁嘉受傷了,聽說是從馬上摔下來,怎么回事啊,聽說里面還有狼,你有沒有受傷啊?」

江栩抽出被她握著的手。

董玉華愣了一下,總算明白過來,收回手,又看向其余幾人,擠出笑說,「沒事就好。」

江栩沒說話,她記得杭呈禮帶她們過來,記得董玉華帶她住進了以前的家里,記得……董玉華陪著她看醫生,還記得……自己很黏她。

那人是她,卻又不是她。

但那些記憶潮水般淹沒腦海,她記得多少個夜里,是董玉華陪著她,為她梳發,給她講故事,替她做好吃的,無時無刻不陪在她身邊。

這一次醒來後的江栩,再次面對董玉華時,沒了當初那份漠然和冷淡。

只是,她還不能很快接受她,即便不是她的錯,可她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拋棄了她,成了她撕裂她心口留下巨大陰影的一根致命稻草。

莫老四幾人回來時,沒有看見燕廷梟他們,只看見看台上的孤鷹和獨啄幾人站在一起正在說些什么,台下的島民們都在熱烈歡呼著,莫老四沒聽清,只隱約聽見什么狩獵。

韓東延找了很久沒找到葯醫,卻聽一旁的侍從說什么二長老死了,大家全都去那邊了,讓他如果有事可以去二長老那邊看看,說不准葯醫在那。

韓東延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但是猜想和梟爺有關,便沒有去干擾,只是回來時,看見莫老四僵著一只手在那練習機械舞時,他忍不住額角一抽。

「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摩擦!嘿!是魔鬼的步伐!」莫老四一邊揮動著僵硬的手,一邊做出機械動作,腳底還在地上滑了個太空步。

「……」

韓東延正想把這丟人的貨塞進帳篷里,就見唐玄也站到了莫老四邊上,兩人一起犯二跳起了機械舞。

大概是知道老大沒有失憶後,兩人太開心了,沒忍住就想這么發一次神經病。

看台下的人群注意到這邊,趕緊有人搭了篝火,隨後,一行人圍著篝火跳起舞來,原本舞蹈的畫風還很正常,直到……莫老四扶著自己的僵屍手加入……直到唐玄拉著半雪加入……沒多久後,整個無人島的島民跳起了機械的滑板鞋舞。

莫老四邊跳邊沖抱臂站在那的韓東延勾手指,「來啊!」

韓東延:「……」

無人島的夜幕總是降臨得很快,轉眼已是黃昏,篝火旁,每個人的面孔都被照得火紅透亮。

江栩和董玉華坐在篝火面前的空地上,兩人之間隔著兩人座的距離,彼此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看著圍繞著篝火跳舞的島民們,看台上再次響起鼓點聲,這次鼓點聲輕快又熱情,底下時不時傳來島民的嘹亮歌聲,浩然天空下蒸騰著一片歡呼與喜悅。

遠處杭呈禮和孤鷹正在聊天,邊上趙鏢一個人拿了紗布正在包扎自己受傷的手臂,江栩看不過去,伸了手幫忙。

她印象中只有幫梟爺包扎過……

人群驀地安靜下來,周遭的呼吸聲似乎都下意識放輕了,江栩安靜又專注地幫趙鏢包扎傷口,根本沒注意到身後有人過來。

那人踏著暮色而來,身後披著皎潔月光,黑色西服襯得他身姿挺拔,挺括的黑色衣領上方,是一張比夜色還要冷漠的臉。

他就那樣一步一步走到了江栩身後。

深邃的眸定定地看著她……看著她握著別的男人的手,在細心包扎。

周圍的人都停下了動作,不單單因為這個原本應該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更因為,這個男人在夜色掩映下,愈顯惑人的那張俊顏。

不少女性都發出了統一的倒吸氣聲。

男人們也都不約而同地對他升起一股敬畏之心,這個男人的壓迫感比族長還要強烈,渾身都充斥那股長居高位的上位者氣勢。

趙鏢無意識咽了咽口水,抽回手,「江,江小姐,不,不用了,我,我自己來。」

江栩抓住他的手,「馬上好了。」說著給他打了個蝴蝶結,沖他笑了一下,「現在好了。」

趙鏢趕緊抱著包扎好的手臂站了起來,沖江栩一鞠躬二鞠躬,隨後撒丫子跑到了正在和孤鷹聊天的杭呈禮身後。

杭呈禮正納悶這混蛋保鏢居然還有害怕的東西時,回頭一看就瞧見了梟爺,登時躲在了孤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