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們大好幾歲。」江栩說了年齡。
路如意又被驚到,「可,看,看不出來。」
江栩這張臉走到哪兒都被人誤以為是未成年,當然看不出來早就是結了婚的人。
「回到教室就別說了。」江栩看著她說。
路如意點點頭,隨即想起什么又問,「屠大圖不知道嗎?」
江栩笑,「說了她也不會信的。」她看著路如意問,「你信嗎?」
「信。」路如意點頭,「你和我們看著就不一樣。」
關妙也認可地點頭,「是的。」
三人把煙抽完,到了路口分道揚鑣,江栩重新戴好口罩,遠遠地看見小太妹和跟班們打著傘走了過來,幾人看見路如意,就愉快地湊了上去,「學霸,回家嗎?我們送你!」
路如意也已經從起初擔心被她們再次打劫的驚慌中適應了現在的相處模式。
「學霸,今天筆記做了嗎?」
「做了。」
「能不能借我抄?」
「可以。」
「學霸,我幫你背書包吧!」
「……好,謝謝。」
「來,學霸,我幫你撐傘!」
「……謝謝。」
江栩在門口買了口香糖在樓下嚼了五分鍾,這才回到家。
明天清明節,她和梟爺都要回楊市一趟。
客廳里馬超正抱著剛洗完澡的『大爺』給它用吹風機吹毛,看見江栩回來,立馬把『大爺』放下,上前接過她手里的雨傘。
「梟爺呢?」江栩拿了毛巾擦了擦頭發上的水汽,「你們都吃完了吧?」
「嗯。」馬超接過她擦完的毛巾,「爺在書房呢。」
江栩點點頭,先去卧室准備洗澡,結果剛進浴室沒多久,燕廷梟就開門進來了。
「……」
江栩心虛地看著他,「怎么了?」
「淋雨了?」燕廷梟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發,「在外面吃了什么?」
「燒烤還有……」江栩話沒說完,燕廷梟突然湊近,她捂著嘴往後退了一步,「怎么了?」
燕廷梟睨著她,「躲什么?」
江栩把手放下來,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說,「我要洗澡了,你別親我。」
燕廷梟傾身靠了過來,鼻尖輕輕地在她臉前聞了聞,黑眸半眯,修長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使力抬起,「抽煙了?」
江栩故作詫異,「怎么可能!肯定是別人的煙味沾到我身上了!」
「這么緊張做什么?」燕廷梟眼底噙著點邪性的笑意,「我什么時候說你抽煙了?」
「……」江栩胸腔里憋了口氣,漲得一張臉都紅了,她看著燕廷梟,半晌嘟噥道,「好吧,我抽的,就一根。」
燕廷梟勾起她的下巴,纏著她就吻了下來,「作為懲罰……」
尾音聽不清。
洗手間里不久後就傳來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清明節前後是江栩和燕廷梟兩人都很難度過的階段,但是兩人鬧了一夜,精疲力盡後相擁而眠,連夢都沒做。
江遠山的墓碑前有兩束菊花,應該是大哥和段木央來過。
江栩走過去,把手里的白菊遞過去,隨後拿出一個杯子,倒了點茶水在里面。
「爸,這是我的茶庄種下的茶葉,給你嘗嘗。」她把杯子推到墓碑前,隨後走向邊上的墓碑,她把董玉華遷在了旁邊。
同樣,她也倒了一杯茶放在董玉華的墓碑前。
隨後她就坐在那靜靜地發呆。
今天陰天,沒有下雨,天陰沉沉的,刮著涼風,空氣里彌漫著咸濕的泥土氣息,昨天一場雨把地面洗了一遍,就連新生的雜草都泛著點點綠意。
江栩一直靜坐到傍晚,才聽到前方傳來腳步聲,抬頭一看,杭呈禮拿著兩束菊花有些尷尬地看著她。
邊上趙鏢慫恿他,「去打招呼啊!」
杭呈禮瞪了他一眼,小聲呵斥,「閉嘴!」
趙鏢不理他,去找那幾個燕衛們嗑瓜子聊天去了。
「梟爺呢?」杭呈禮把花分別放在江遠山和董玉華的墓碑前,隨後才問,「怎么沒跟你一起來?」
江栩坐在那沒動,「他也掃墓。」
「哦。」杭呈禮站起來,許久後才看著江栩問,「最近怎么樣?」
「還可以。」江栩看著他問,「你們家還沒破產嗎?」
杭呈禮:「……」
兩人一坐一立相對無言了片刻,杭呈禮說,「我走了。」
江栩淡淡點頭。
杭呈禮臨走前又說,「對不起。」
江栩沒問他這句話是對她說的,亦或者是對江遠山或是董玉華說的,她只是低頭看著地上一只小螞蟻從腳邊走過,一趟趟地搬運著不知從哪兒找來的點心。
說釋懷不免顯得太大度,但是江栩對杭呈禮恨不起來,他父親的過錯,牽扯不到杭呈禮身上,但江栩永遠沒法和杭呈禮成為朋友。
中間橫亘著江遠山的命,越不過去,每次見了面,都會出來提醒著她,杭家人對江家犯下的滔天大罪。
天快黑了的時候,燕廷梟回來了,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路過這一排盡頭時,發現四九的墓碑立在那。
上面沒有花,只有一盒水果味的糖。
墓碑前還放著江栩新畫的一幅四九的肖像,那張木訥又忠誠的臉上隱約帶著點笑容。
江栩趴在燕廷梟懷里靜靜地流淚,她不打算哭的,梟爺來了之後,她就忍不住了,趴在他懷里哭沒人看見,她可以放心哭。
燕廷梟抱著她上車,寬厚的掌撫在她後背,柔聲問,「回家?」
江栩流著淚點頭。
回程途中,江栩趴在燕廷梟懷里睡著了,到了家里後,兩人簡單吃了點東西,江栩就把自己關進畫室里。
燕廷梟新公司還需要處理點事宜,他出去了一趟,夜里回來時,江栩還沒從畫室出來。
他開門進去,第一眼就看見小丫頭睡在里面的沙發上,懷里抱著一只相框,相框里裱著一家三口,幼小的江栩對著鏡頭露出甜甜的笑,邊上江遠山和董玉華也露出幸福的笑容。
燕廷梟把相冊從她懷里拿出來,隨後把人抱起來往外走。
「梟爺?」江栩被驚醒了,發現是他,又軟軟地躺進他懷里。
「今天睡很久了,夜里睡得著?」燕廷梟把她抱進卧室。
江栩窩在他頸邊聲音啞啞地說,「睡不著就起來看書吧。」
燕廷梟把人放在床上,解了襯衫紐扣說,「做點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