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雙韓(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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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雙韓(九)

「依依!你家少爺喝醉了!」

蔣若依回頭一看,公孫文光一頭栽在桌上,還是正面朝著桌子。

「不是吧?」她無語地走過去,「他喝了多少?」

黃毛姑娘伸出一根手指。

「一瓶?」蔣若依難以置信,「一瓶就醉了?這什么破酒量?」

黃毛姑娘搖搖頭,伸出食指糾正,「一杯。」

蔣若依:「……」

眾人吃飽喝足散了。

黃毛過來問蔣若依,「我們去唱歌,你去不去?」

蔣若依看著桌上的公孫文光說,「不去了,我得把他處理掉。」

「比牛哥長得帥多了。」黃毛姑娘小聲說,「你要不喜歡,把他讓給我?」

「去去去,他跟我們不是一路人。」蔣若依翻他衣領給她看,「看見沒?一件襯衫頂你兩個月工資。」

黃毛被驚到,「我去,還真是少爺。」

「去吧,你們玩吧。」

一行人走了後,蔣若依去把賬結了,隨後拍了拍公孫文光的肩,「喂!醒醒,回家去睡。」

公孫文光依舊保持著以臉砸桌的姿勢一動不動。

「喂!」蔣若依把他的腦袋捧了起來,「喂,醒醒。」

公孫文光眼睛閉著,已然一副醉死過去的狀態。

「不是吧,一杯酒醉成這樣?」蔣若依拍了拍他的臉,「醒醒?」

他皮膚很細膩,觸感比女人還滑,蔣若依忍不住又是摸又是捏,「雖然你長得不錯,但是奈何你是個傻逼。」

她嘆了口氣,「傻逼少爺,我該把你送哪兒去?」

她把人架起來往外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來,「哦,你沒有身份證。」

她哀嘆一聲,「媽的。」

隨後把人往自己摩托車上一橫,騎著車走了。

公孫文光被顛得很不舒服,感覺整個胃都被壓癟了,他茫茫然抬頭,看見一雙腳,腳下的速度很快,他被風刮得整個腦子清醒了些,下一秒又覺得更混沌了。

因為他很不舒服。

胃里不舒服,腦袋也不舒服。

他想拿東西蓋住腦袋,扯了扯,只扯到一件衣服。

「哎干嘛呢!」蔣若依喊了一聲,她戴著頭盔,聲音都悶在頭盔里,「馬上到家了,別亂動。」

公孫文光當然聽不到她說什么,他被風吹得整個腦子都快炸了,胃酸也瘋狂上涌,他想吐,但他從來沒有在急速飛馳的車上吐過,一張口,狂風就灌了滿口,嗆得他喘氣都難。

蔣若依把車停在家門口,這才看見一個人正站在門口等她。

她下車時忘了公孫文光還在車上,等人從她車上滑下來,她才趕緊伸手扶了一下,把人架在肩上。

「你還真跟他在一起了?」雜毛男很不爽地看著她,「才分手幾天啊,就不能緩緩?」

「怎么了?」蔣若依架著公孫文光往家走,隨口問,「什么事?」

「聽說你比賽贏了,過來看看。」雜毛摸摸鼻子,「恭喜啊,你那什么……」

蔣若依停在門口,「什么?」

雜毛看著公孫文光問,「你不會要把他帶家里去吧?」

「廢話,不然我帶他來干嘛?」蔣若依翻了個白眼,「你有話快說。」

「蔣若依!」雜毛怒了,「你才認識他多久,你家帶他進你家?」

「我認識第一天,不也帶你回我家了嗎?」蔣若依不屑地看著他。

雜毛胸口起伏不定的,「我們那時候才多大,八歲!現在,他是一個男人,還是個陌生的男人!不可以,你不能帶他進去,萬一他晚上對你圖謀不軌……」

「你放心,想圖謀不軌的人是我。」蔣若依拍了拍他的肩,「你看,他長得多帥,我做夢都想和這樣的男人睡一晚。」

雜毛:「……蔣若依!你別逼我!」

「我服了,你有完沒完啊?」蔣若依把公孫文光往家門口一扔,揉了揉肩膀,「雷大牛,你直截了當地把話說清楚,怎么著?我是欠你錢了,還是怎么你了?」

「可你不能剛分手就找了新的男人。」雜毛很委屈地看著她,一頭雜毛都委屈地趴下了。

「哦,所以你可以在我們沒分手的時候找女人,我不可以在分手後找男人。」蔣若依問,「你發明的法律法規?」

「我不是說了嗎?那就是個意外。」

「那是個美麗的意外不是嗎?你很享受。」蔣若依戳了戳他的心口,「承認吧,雷大牛,你就是個流氓。」

「哪個男人不流氓?!」雜毛生氣了,「我承認,我喝了點酒,我那天,我原本不想那樣的,但是她非要湊過來,我……」

「行了,我不想知道細節。」蔣若依皺著眉擺擺手。

「她主動的!」雜毛炸了,整個人炮仗一樣炸毛了,「蔣若依,你說說你,咱倆在一起跟兄弟一樣,你對我有過欲望嗎?親都不讓親,碰也不讓碰,咱倆這叫什么男女朋友?!」

「哦,懷孕了沒錢結婚去墮胎就叫欲望是嗎?那叫不負責任的欲望,我媽已經不負責任地把我生下來了,我可不想造孽地生下另一個『我』!」蔣若依目光筆直地看著他,「雷大牛,我問你,你有錢結婚嗎?你現在要是跪下來跟我求婚,說你養得起我和孩子,我立馬跟你結婚!可是你能嗎?!你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

「我……」雜毛喘著氣,「我要是找到工作了呢?」

「有錢嗎?」蔣若依問,「有錢買學區房嗎?」她伸出手,算給他聽,「有錢買奶粉嗎?有錢買尿不濕嗎?如果我懷孕了,做孕檢,各種檢查,有錢嗎?我們兩個人的生活開銷呢?水電費呢?這些你算過嗎?」

雜毛徹底啞了嗓子。

蔣若依轉過身,揮了揮手,「你走吧。」

「所以,你選了他是不是?」雜毛在身後問,「他比我有錢是不是?」

蔣若依已經沒力氣了,她低頭看著睡倒在門口的公孫文光,低低應了一聲,「是啊,他比你有錢。」

雜毛終於走了。

蔣若依把公孫文光抬著丟到沙發上,隨後從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坐在沙發上安靜地喝。

公孫文光反胃偏頭吐了,並不是酒,吐出來的都是水。

蔣若依嘆了口氣,把人架到了洗手間,往花灑下一丟。

隨後開始打掃衛生。

她從三年前開始一個人住,媽媽三年前病死,那一年她剛好高中畢業,也是可以繼續讀大學的,學費可以申請免利息貸款。

但她沒有念書。

她出來就開始找工作,她和媽媽生活了十幾年,一直住在租房里,她的目標是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但顯然,這個目標太大了,她努力了三年,只夠付得起房租。

她的媽媽並不是游手好閑的人,但她賺的很少,她沒什么學歷,身體也不是很好,做不了勞力活,當初為了生她,落了點月子病,每到冬天,都要買葯吃,葯很貴,她們常常一整個冬天都呆在家里做針線活。

蔣若依只記得那時候手上全是針頭戳出來的泡,她們要在衣服上穿珠子,穿一件衣服能得五塊錢。

一件衣服要穿半小時。

為了那五塊錢,她的記憶里冬天特別冷。

手腳冰冷。

她記得自己十歲的時候問媽媽,為什么別人家都有錢,我們家沒錢。

那時候媽媽賭氣地說了句,「那是因為媽媽為了生你,把錢都花光了,把我的青春也耗盡了!如果不是為了生你,我也不至於過得這么窮!」

那句話到現在都停留在蔣若依腦子里。

她知道媽媽那時候說的是氣話。

但是沒用了,那句話扎進她心里。

一呆就是整整十年。

她對爸爸沒有印象,但是以前的鄰居會說你爸爸是個很高大帥氣的男人。

很可惜。

這句話後面常常跟著這三個字。

因為他很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