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請假一個月吧,我給你補課。」唐石說。
「真的假的?」唐心笑,「你有時間?」
「有,為了你,沒時間也可以擠時間。」唐石想了想說,「也可以給你找個家教老師。」
「不要家教老師,又老又丑,不想看。」唐心整個人躺在後座,嘴里念著,「一個月啊。」
「是啊,一個月。」唐石隔著後視鏡看她,「上我的課,不許走神,不許翹課,更不許遲到。」
唐心舉手,「我現在反悔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
「……」
唐心開始每天去唐石的辦公室報道,前幾天課程進行得非常困難,唐心從高中開課時就翹課,所以高一的課程幾乎沒聽,唐石不得不從頭開始給她講課,唐心雖然聰明,但耐不住不懂的地方很多,一周下來,兩個人都累得不想看見對方。
唐石最後請了沈星辰的媽媽總攻大人過來教唐心,唐心沒料到大哥能玩金蟬脫殼這么一出,當她叼著面包,拽得不可一世地用腳踢開辦公室門時,看見的就是端坐在沙發上的總攻。
「……」
場面很尷尬。
唐心只得裝作剛剛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若無其事地走進辦公室,隨口道,「楚姨,我哥好像不在,你找他有事嗎?」
「我找你的。」總攻微笑。
「嗯?」唐心不解。
總攻示意她坐下,這才翻開茶幾上的一本書,「他請我過來幫你補課。」
唐心:「……」
「楚姨,你,你不忙嗎?」唐心還沒有被熟識的長輩補過課的經歷,但她此刻確實有點尷尬。
「不忙。」總攻微笑看著她,「我以前很愛看書,現在都快忘光了,你哥問我的時候,我就想著說,正好可以幫自己復習一下,所以我就來了,我們從頭開始可以嗎?」
唐心:「……」
總攻把上課的時間拉長變成了兩個月,於是唐心整整兩個月沒能去上課。
每天都去補課的她,補到最後已經忘了當初補課的意願是什么。
直到有一天,她和人在酒吧後門打架時,遇到了易言。
整整兩個月,她每天都在看書做題,看書做題,就連吃飯時,腦子里都在算公式。
石家上下都感謝總攻不辭辛苦地給唐心補課,沒人問過唐心此刻心里是何感想。
她整個人憋得都快炸了。
必須要找人打一架才行。
於是,她到了酒吧,喝了兩杯酒後,有不要命的人上來搭她的肩膀,被她甩掉後,對方變本加厲地過來摟她的腰。
唐心知道自己骨子里流著石家人的血。
一樣的嗜血,一樣的暴虐。
她把人壓在地上打得對方滿臉是血時,聽到了聲音。
「唐心?」
她抬頭,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易言。
兩個月不見,他好像長高了些,或許是唐心坐在地上的緣故。
這還是第一次,看他以俯視的角度走過來。
唐心站了起來,右手全是血,她找到後門的水龍頭,把手拿去沖洗。
易言站在那男人躺下的位置,仔細看了他一眼,隨後伸出食指放在對方鼻下。
「沒死。」唐心漫不經心地說,「暈過去了而已。」
她把手往毛衣上擦了擦,隨口問,「你怎么在這?」
易言低著頭說,「我看你進了酒吧。」
「擔心我?」唐心唇角似乎勾了起來。
「你為什么,總喜歡打人?」易言看著她問。
唐心唇角的笑漸漸消失。
後門忽然被人撞開,「媽的!就是她!」
兩個高大的莽漢突然沖了出來,指著唐心就喊,「就這死丫頭!快給我打!」
那兩人說話間就沖了過來,唐心抬腳就踹了過去。
一個大漢不小心撞在了易言身上。
正要起來時,他看見易言,「你倆一伙的是不是?!」
那大漢說著一把掐住易言的脖子。
易言手上沒什么力氣,被他掐住脖子,整個人提到了半空,他的臉由蒼白迅速變成紫紅。
唐心看見了,喊了一聲,「你放開他!」
「你過來讓我們兄弟打一巴掌!」大漢喊。
「想你他媽的美事兒!」唐心狠狠一拳擊中面前大漢的臉,隨後右手成拳,無名指凸起,狠狠擊中對方的太陽穴,千鈞一發之際,她又忽然收了幾分力,把人打暈了這才轉身沖向另一個大漢。
那大漢見她沖來,直接把易言隨手丟在地上。
易言捂住脖子嗆咳出聲。
唐心則是踩著大漢的膝蓋躍到半空,狠狠一手刀劈在對方後頸。
那大漢踉踉蹌蹌地指著她,轟地一聲,摔倒在地。
唐心拍了拍手,回頭看向易言。
易言整個人呼吸困難。
「喂,你沒事吧?」唐心嚇了一跳,她走過去,扶著他的腦袋,「哎,怎么了?」
易言渾身都在抽搐。
「你別嚇我啊!」唐心緊張起來,她把人往後背一放,背起來就往前跑,「我送你去醫院!」
「葯……」易言在背後氣若游絲地說。
「葯?什么葯?」唐心又把人輕輕放下,到處翻他的口袋,終於找到一板葯,顧不得看說明,她直接摳出一顆塞進他嘴里。
水,哪里有水。
剛剛的水龍頭!
她又轉身去捧水,回來的路上,水從手里漏了個精光。
她當時什么想法都沒了。
直接用嘴接了水,跑過來捧著他的臉,低頭喂進了他的嘴里。
易言吃了葯後,身體還在抽搐。
唐心緊張地問,「是不是要吃兩顆?還是我送你去醫院吧?」
她擦掉他嘴邊的水,又把他拉坐起來,用手順著他的心口,祈禱那顆葯趕緊見效。
易言抽搐了一秒後,整個人昏厥過去。
唐心使勁拍他的臉,「喂喂喂!別死啊!別嚇我!」
保鏢剛好把車開了過來,幾人將易言抬上車送到了醫院。
唐心在醫院呆了很久,聽到醫生說沒什么大礙,這才松了口氣。
隔著病房,她看見易言匆匆趕來的父母圍在病床前,而易言也剛剛清醒,他的臉色十分蒼白。
唐心沒有進去打擾。
她准備去上學的時候,買點吃的送給他,也算是一種道歉。
她並不知道,心臟不好的人,受不了刺激。
也或許,她一直把易言當做一個普通的正常人。
她去上課那天,易言沒有來。
連著幾天都沒有來。
再後來,班主任進來宣布,易言同學因為身體原因申請了退學。
聽到這話,唐心手里的筆,不小心被她掰成了兩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