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最新更新章節(1 / 2)

暖陽 愛看天 2632 字 2020-05-27

忽然找來的那個出手布料的有些奇怪,竟然是臨市來的,但是因為有之前紡織廠的一位副廠長作陪,倒是也說的通。畢竟這樣的二、三等布料並不是每個都要的。如今能拿出這樣大一筆錢的可不多,敢買的也不多。

蔣東升恰巧就是這樣一個。

見面的地方實是朴實,竟然是國營三廠的倉庫,這倒是讓夏陽打消了一些顧慮。四九城的這幾位主兒們各自都有各自的門路,能京城地界上坑他們的,可是少之又少。只要貨京城廠子的倉庫里,就等於一半進了嘴里,不怕它跑出去。

出手布料的自稱是針織廠的小廠長,他看起來有些急,緊跟蔣東升身邊說著什么。

蔣東升那幾位都是實踐出來的老手,又本就帶著些疑心,瞧見他著急,更是拖慢了腳步。這樣的廠子京城周圍太多,臨市也有不少,查起來要費些功夫。

那打開幾個倉庫門,小心道:「這些都是們廠壓了兩三年的布料了,總是積倉庫里也不是辦法,去年挪到這邊來的……」

夏陽後面檢查布料,他心細,很快就看出些不對勁。這里的倉庫老舊,有些地方都發霉了,但是布料卻摸起來干燥,一點損傷也沒有。仔細留意,還能看到門口一些車子留下的痕跡,像是被匆匆忙忙從別處搬來的。而且顯然是太倉促了,里面布料品種不同,針織廠里竟然還有大批的化纖的確良面料。

夏陽收回手,看了一眼那位自稱廠長的,出聲問道:「這些怎么算價格呢?」

那個男愣了下,立刻道:「就按照們之前收的那個價格……不,比他們還低,怎么樣?」他看了看蔣東升那邊,見到那幾位也挺感興趣,便直接報了價格,「這些總共是三間倉庫的布料,具體的們也沒算,數量太多,算起來實是太麻煩了。那個,總共收三萬塊,行么?押金就交三千塊,交了押金之後,其余的款子半年內付清就可以了。」

蔣東升看了夏陽一眼,瞧見他點頭,也就答應下來,「好,那一個星期之後來這兒給押金。」

那個男明顯送了一口氣,一疊聲的答應下來。

甘越盯著那個看了一會,看到那男額頭直冒汗才移開視線,他走過去附蔣東升耳邊道:「東哥,有點不對勁,覺得他心虛。」

蔣東升笑了下,不動聲色的用兩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回道:「知道。」

這個所作所為都是想要急著出手,蔣東升一早就看出來了,不過他心里想的跟夏陽一樣,布料又不咬手,不拿白不拿。只要接下來的一個禮拜里查清來路沒問題,正好給夏陽用,蔣東升還記得,夏陽那個畫服裝款式圖的本子上,可是有不少的裙子,這批的確良布料量足,用上正好。

夏陽還檢查布料,樣子認真極了,只是他個子還矮,遇到太高的地方就得踮起腳來查看。甘越走過去,一把將他抱起來,托高了讓他去檢查,那模樣像是疼愛弟弟的兄長。

蔣東升一邊看著也沒攔他們,他一直聽甘越抱怨說沒個弟弟陪他,這會兒怕是把夏陽當成弟弟哄著了。霍明也跟著看了一眼,笑道:「他們兩個到是挺玩兒的來的。」

胖子顧辛樂了,道:「可不是,倆都沒什么心眼,這樣才有共同語言啊!」

蔣東升一直盯著夏陽那邊看,瞧著甘越摔不著他,這才回了顧辛一句,「少貧兩句吧,回頭他們倆聽見了收拾,別求饒。」

顧辛舉手投降,那兩位他如今誰也惹不起,甘越是直腸子,說話的方式都有點暴力更何況是動手了,夏陽他更不敢得罪,他還求著夏陽做衣服呢!

軍區小樓里。

蔣夫客廳里一直等著,直到張參謀進來才眼睛一亮,道:「怎么樣?他們收了嗎?」

張參謀點點頭,謹慎的看了旁邊的保姆一眼,蔣夫立刻對保姆道:「去外面的廚房看看,晚上先生要回來,做一道他愛吃的菜。」

保姆本就是她挑來的,聽見吩咐,也不多說話便去了廚房。

張參謀俯□壓低聲音道:「收了。怕他們查出來,找了一間小的國營針織廠轉手,大部分是二等品和三等品,怕他們不收,又加了一部分一等品進去。不過就算這些都能做出衣服,質量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般也只有二、三等品才積壓庫房里,只有質量好的東西才能允許往外賣,所以那年頭一件東西用許多年,衣服也能好幾個孩子輪流穿,質量不好,便不允許銷售,私自販賣的定義還很模糊,想要按個「投機倒把」的罪名也不難。

蔣夫聽了很滿意,「還當他能有多厲害,看著吧,撿了這些破爛回去,遲早要毀這些上面。」

張參謀沉吟了一下,又道:「可是這次來的不止是他一個,霍家的也暗中查了下,好像對這件事挺意。」

蔣夫眼珠轉動一下,微微斂眉,很快又松開了眉頭,哼道:「查吧,能查到什么?反正都是他自願買下的,到時候出了事,怪的了誰?」

「可是這次為了讓他們盡快買下那批布料,也有一部分是好的,從紡織廠調過來的時候是王局長簽的字……」張參謀還想說什么,卻聽到門口一陣腳步聲,抬頭去看來是蔣宏,忙行了一個軍禮。

蔣宏門口看到警衛員還,就有些不滿了,進來之後又看到張參謀更是面色不好。蔣宏同他說了幾句,便讓他出去了,轉身對蔣夫道:「怎么回事?不是說了不許再調警衛員過來了嗎,門口怎么還有一個?還有張參謀怎么也過來了?」

蔣夫挨了訓斥卻也不敢說什么,她這幾天一直過的不太如意。

尤其是前幾天擅自動了蔣老的警衛員,弄出那樣大的一陣動靜,被蔣老叫了去訓斥了一頓。蔣老對她一直是帶著些不滿,如今更是說出了幾句較嚴厲的話,言語里再三警告她擅自越權,太過引注目了。

蔣夫對蔣老還是十分顧忌的,但是她又有些不服氣,她這個家里低聲下氣這么多年,如今丟了東西,竟然連多叫幾個警衛員來都不行么?因此今天被蔣宏再提起,她沒再解釋,也不肯再道歉,保持了沉默。

蔣宏心情也不好,黑著個臉坐沙發上道:「把事情弄成這樣,平白讓家看笑話。」

蔣夫坐一旁,帶著些埋怨道:「知道,老爺子一直都看不上,他覺得不配住這里。」

蔣宏脾氣也大起來,他雖然有些事做的不太對,但是對父親還是尊重的,「別拿爸說事兒!不是也幫找了嗎,是自己找不出……到底丟了什么?!」

蔣夫抬頭看著他,眼眶有些發紅,帶著些哽咽道:「說了就信嗎?如果說房間里丟了東西,是寶貝兒子拿的,也信嗎?現那樣維護著東升,連咱們易安被他打的滿身是血也不管……」

蔣宏皺起眉頭,「怎么又說起東升了?而且上次易安受傷,不是他親口說跟東升沒關系?不要把事情混一起,這次是做的不對,即便是要調警衛員來,也要經過爸的允許,還沒有這樣的權利!」

蔣夫臉上有些發白,低頭不語。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強嫁入蔣家,實有些勉強了。更何況當年還是用了些手段,又碰上那樣的政治運動才能得手,要不是十多年跟蔣宏身邊挨過最苦的那段時間,怕是蔣老根本就不會承認她。她覺得不平,認真想起來又帶了幾分對蘇荷和她兒子蔣東升的嫉恨,眼角的那點淚光早已退得干干凈凈。